益州城外十里坡有一家酒家,名字就叫十里坡酒家。
此时这家酒店坐满了人。店小二忙得不可开交,肥胖的掌柜忙着数钱,比掌柜还胖得多的老板娘把算盘打得噼噼啪啪直响。
“小二的,来十斤高粱红,五斤牛肉!”一个粗眉大汉似若有所思的叫道。
掌柜叫道:“快,快!”
“来了,大爷!”小二一手托着一大盘牛肉一手拎着酒急忙地上酒菜。
和那粗眉大汉一桌的共四人,腰间皆系着佩剑。见小二端上牛肉来,其中一个道:“小二,早听说十里坡的酒家高粱红远近闻名的,今日我可要见识见识啊。”
小二陪笑道:“难得爷们关照,小店别的没什么,这酒,还是可以的……大爷慢用。”
店小二酒菜刚上,粗眉大汉一桌四人一下子干了几碗,连声道:“果真好酒呀!”说罢动筷把牛肉大块大块地放到嘴里嚼起来,又一边道:“好菜!很好的牛肉,有嚼劲!”
一人对粗眉大汉道:“大师兄,咱这次难得出山一次,今天可要来个痛快的。”
又一人道:“何止呢?平时师父管得太紧了,这人间多的是美人儿却不给多看一眼,别说可以摸一摸这香酥玉手了。”
粗眉大汉吼道:“曹师弟,你这是什么话了?咱崆峒剑派不比一般的帮派,当然要严了,要不咱崆峒派在江湖上如何立足?”这个粗眉大汉不是别人,正是崆峒剑派上官平的大弟子鲁凡,这四人是上官平的四个大弟子。论辈分鲁凡是大弟子,其次是曹一峰、丘难胜与孔肖。上官平的剑法是人尽皆知的,并且对门下弟子一向极严,因而崆峒弟子一个个武艺高强。其四个得意弟子的剑法自然非同凡响了。四人当中,论剑法,要数曹一峰,论智谋,要数丘难胜。鲁凡是崆峒二十三代弟子中最早入门拜师的,对所有师弟疼爱有加,赢得师弟们的尊重。曹一峰听鲁凡这么一说,顿时心有羞愧,也不再说什么。
丘难胜道:“大师兄,曹师兄一时高兴才说的,来,咱们这次虽然未能完成任务,但总也不能不尽兴一番呀。难得出山一趟,再干一碗。”
四人又干了一碗。鲁凡把碗一放,道:“柳庄主一家人惨遭木棉教灭门,我等实在难过。真想不到木棉教居然出手那么快,当时江湖中无人得知。哎,就连祁天书大侠也赶不及,柳庄主千金也不知性命如何,祁大侠不知踪影。”
丘难胜道:“大师兄,柳小姐吉人自有天相,相信一定是祁大侠已救走了。试想,当今有几人能够从木棉教人手中把柳小姐救出来?”
鲁凡道:“可惜没有人亲眼看到呀。”说罢长叹一声。
曹一峰道:“大师兄,这一切都是天意。江湖平静数年,各派人士相处甚洽,是不会有人想到突然间冒出个木棉教的。而且木棉教人神出鬼没的,没有人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做一些什么事。你也不必自责了。来来来,咱再来一碗,这酒味道真的不错呀。”说完自己先喝了一碗。
鲁凡只喝了一口,又把酒放下。
孔肖道:“大师兄,柳家庄的事使各门派对木棉教人恨之入骨了,而且更多当年受柳庄主恩惠的好汉定会一起向木棉教讨公道的。到时我们与那些人士联合不就行了吗?一样可以为柳庄主之仇出一分力的。”
鲁凡道:“五年前柳庄主挚交余腾大侠一家惨遭他师兄梁仪天杀害,如今的梁仪天可是显赫的木棉教副教主了。当初就凭梁仪天要杀余大侠一家并非易事,木棉教主一定亲自出马。据说祁大侠赶到,但余飞小公子也不知去向。如今柳小姐也不知去向,祁大侠行踪隐蔽,无人知晓,江湖人都在着急。更令人担心的是祁大侠连同余飞小公子柳小姐会不会都遭木棉教的毒手了。那样的话,师父也不知有多难过。”
曹一峰道:“大师兄,我们几乎走遍整个江南了,连木棉教人的老巢都不知道。江南一带如此之大,要找一个木棉教不是易事,只能慢慢来,急不得。有酒我们还是得喝一点呀。最多以后我不再谈女人两字,这样行了吧?来,再一碗。”
鲁凡道:“是呀,来日方长,近日师弟们都辛苦了,多喝几杯。”说时四人又痛饮几杯。
丘难胜道:“其实这次柳庄主遇害,武林中却没有几个人能收到消息的,木蝴蝶与陆元文在没有任何其他门派的阻拦下带了木棉教人把柳家庄上下杀害,连祁大侠也是后来才得知,其他门派赶到时柳家庄已成平地了。当中一定有蹊跷。”
鲁凡不语。
丘难胜又道:“柳庄主广交四海,平时门庭若市,江湖豪杰于柳家庄作客者不少,这次为什么没有任何其他武林人士在庄中呢?我们在柳家庄帮处理后事时发现一个疑点。我曾数了数柳家庄被害的人,数了几次,只有三十四具尸体。”
曹一峰问道:“这有什么可疑的?我们只在多年前柳庄主令堂六十大寿时随师父来过一次柳家庄,柳家在江南是第一大户,人口众多是不容说的。”
丘难胜道:“柳家用的仆人一向很少会变动的,很多仆人都是受过柳庄主的恩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