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凶手的动机是什么?”乐天问道。
因为张桂香的案子,乐天和周伯也见过几次面,在他的印象中,周伯是个沉默寡言,性情温和的人,五十来岁,无亲无故,孑然一生,已经在衙门里当差二十余年。
“就是想不出作案的动机。周伯这个人勤于做事,他与死尸打交道的时间比活人还多,平常与人为善,一个老光棍,家里也没钱,这么一个不起眼的老头,谁会去害他呢?”吴富贵挠挠头,“死得那么惨,倒底哪个家伙与他有深仇大恨呢?”
周伯的家离县衙不远,在一个僻静的院子深处。
院门外早已围满了街坊邻居,大家正议论纷纷,脸上都是惶然之色。
李捕头带着人正在维持现场。
“隔壁县的仵作来了没有?”吴富贵问道。
“还没有来,应该快了,早就叫人去通知了。”
乐天一进院子,却看见吴富贵的老爹,本县的县太爷正坐在那里。
“想不到县太爷也亲自来了。”乐天行了个礼。
“唉,周伯在衙门里干了二十几年,我早把他当自己人看了,昨天大家还在庆功宴上把酒言欢,没想到今个就去了。”吴县令说完摇头叹气。
乐天和吴富贵进了小小的客厅里,“尸体在哪?”
吴富贵指指客厅左侧的小门说道:“就在那卧室里,你自己去看吧,小心现场。”
门虚掩着,人还未进去,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推开门,小小的卧室一览无遗。
一张搭着蚊帐的小床上,老仟作周伯正仰面斜躺在床上,两只脚还搭在地上。
乐天瞄了一眼,直觉得胃里翻腾不已。
周伯的肚子几乎全裂开了,五脏六肺都流了出来,白的红的一大团,有些肠子都滑落在地上,那流出的血都快漫延到门口了。他的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张脸已经扭曲变形。
乐天转身便出来了。
看着乐天难受的样子,吴富贵说道:“我没说错吧,看了还能吃下饭?”
乐天白了他一眼,“吃了再看更难受,幸好我抵抗力强,要不准要吐了。”
“妈的,这凶手真他妈残忍。”吴富贵骂道。
这当头,徐锦鹏也溜了进来,衙门里的人都知道他们几个关系很好,没人拦他。
“周伯如何出事了,昨个我还对他说带他去窑子开开眼界呢。”徐锦鹏嚷嚷道。
“唉,他那个人唯一的爱好就是喜欢喝点酒,哪有胆子去妓院,要不然也不会打一辈子光棍。”站在门口的一个捕快说道。
“在哪呢?”徐锦鹏问道,“好歹也得见他最后一面。”
吴富贵用手指了指。
徐锦鹏正要过去,乐天拉住他:“吃了饭没有。”
“刚刚吃了,问这个做什么?”
“吃了就别进去。”
“鬼都见过了,还怕尸体?”徐锦鹏一头扎了进去。
随后只听他“哇!”的一声大叫,捂着嘴飞快的窜了出来,刚到院子就呕吐起来,弄得旁边的县太爷赶紧把凳子往远处挪。
“什么时候发现尸体的?”乐天平复下来问吴富贵。
“大约三个时辰前吧,衙门里的人发现他没有按时来报到,就来他家找他,平常他都很准时的,有事也会先告假。”
“我看见他右手下压着一本书。”乐天说道。
“那是他随身携带的验尸记录,衙门里还有好多本呢,这些年他也经手了不少尸体,没想到到头来自己的尸体也要仵作来验。”
这时候,李捕头带着一个瘦高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这位是邻县的孙仵作。”他给介绍道。
那中年人向二人点了点头,便和李捕头去了现场。
“我们去院子里等会吧,这里的血腥味太浓。”吴富贵说道。
院子里,徐锦鹏吐了一地,刚找水涮了口。
“唉,想当年我在江湖混的时候也见过不少血腥的场面,事隔多年再次见到居然受不了,真是丢人。”徐锦鹏脑袋直摇。
然后大家都沉默了。
半个时辰之后,孙件作走了出来。
大家都围了上去。
李捕头问道:“查验得如何了?”
孙仵作说:“初步估计死亡时间是子时左右,死亡原因应该是被剖开肚子流血过多所致,看那情形他不是瞬间死亡,而是受了很大的痛苦才死的。这个凶手真是没人性,我和老周以前也打过几次交道,没想到今日是我为他验尸。”
“那凶器是什么?”李捕头又问:“我们没有发现凶器。”“道长过奖了,医者自当悬壶济世,禀承仁爱之心,说到医术也只是竹管窥豹而已。不过道长的道术倒是让人大长见识。“
乐天笑道:“惭愧,学得些皮毛而已,只是为了讨生活,根本不能与先生的胸襟相比。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