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片刻。他声音低了许多：“你们当年还不如学我姚玲姐，把我交给那些生硬冰冷的手术工具。你们给过我什么？恐怕生我也是为当年床上的一时之快吧！你们一念之差造就我一辈子的痛苦，你们还有理由了。从小到大，我没一天看不到别人的白眼。我的痛苦未必就比你们少，而你们一个天天抱怨，一个天天喝酒。你们倒有了发泄的方式，那我呢？”
“行吧，反正明天我也走了。也不在乎多待这一夜。”说完，他也朝门外走去。
外面到处能看到灯光，星星就显得有些少。他也无处可去，下了缓坡就在拐角那家便利店看会电视。电视机正播本港台新闻，他听不懂港粤语。看画面大概在讲伊拉克战争和非典遗留问题。便利店老板坐在门口条凳上抽烟，一副很享受的模样。他突然很想抽烟，就走过去花3块5毛钱买了一包椰树牌香烟。试着点上一根，学着店老板吞云吐雾。
“小翼！”他后背被人击一下。
“你们刚刚吵架时我在隔壁听的一清二楚，别怪叔叔和阿姨。叔叔不喝酒时挺好的。我也不知道他喝完就会变成那样。我不生气了，你还生气么？”
他看她一眼，回正身子继续抽烟。
“能陪我出去走走么？”她幽怨的问。
“有查暂住证的！”他冷冷的说。
“不怕，我们可以去山上。我以前跟柳林郁闷时就喜欢去山上走走。”
他点点头，两人并肩而行。他弹着手里的烟灰问：“抽烟么？”
黑暗中她犹豫一下说：“抽一根吧！”
“小翼，你不会嫌弃我吧？”
“怎么会呢！这世间多复杂啊。我突然明白，人就像美女穿丝袜的大腿，里面是美是丑谁知道呢？有那层诱惑的纱照着，所以看上去很美。生活也一样。”
“那你喜欢穿丝袜的女孩么？”
黑暗中他点点头说：“喜欢，我就喜欢那种毫无瑕疵的美感，让人在精神和生理上都很满足。虽然看不透内部，却可以使人忘记伤痛。起码能让你感觉世界不至于那么假，还有点美好的追求。这样说有点老鼠吃大象的味道，但就是因为美才会假，因为假才显的美。美女腿上的丝袜是最好的解释。”
“你明天真的要走？”
“必须要走。”
“如果我舍不得你呢？”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从后面抱住他。“我舍不得你走，如果你喜欢穿丝袜的女孩，我会拿全部积蓄买各种丝袜。每天穿不同颜色，不同款式的给你看。你别走了行么，你走了我怎么办呢。”
黑暗中两人很久都没说话，直到山脚下想起打斗声。她才松开从后面抱住他的双手。
姚玲指着山下说：“看这个世界多乱，估计又是抢车杀人案。我很怕，幸好有你在。”
他又点燃一根烟，并递给她一根说：“世间虽大，竟没有一片净土。”
她点点头，烟火照亮她稚嫩红扑扑的小脸。她像他靠的更紧，两人就这样拥着，看着万家灯火一间一间的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