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赚钱的目标,但时机还不成熟,莞城那边还没有一点眉目。
李美兰急不可待的求人,逢人便问能不能帮她儿子找份工作。被问的人几乎都是敷衍了事。
看母亲为钱心急火燎,晏小翼的痛苦并不比她少。姚玲在酒吧干过驻唱,她建议先去酒吧做服务生。工资虽然少点,但很轻松,还能见识花花世界。
东北大姨建议去赌场看场子,或跟着别人学收债。东北大姨的老公闪口粉说:“跟我混,姨夫在这一带也是无人不知的人物。谁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他们的建议都被李美兰婉拒,世面饭碗她端不了,也不想去吃那碗饭。虽赚钱不少,但都是拿命去赌博,赢了还好,输一次一辈子就玩完了。每看到东北佬闪粉的模样,李美兰会冒出一身鸡皮疙瘩。连东北大姨送来的土特产都不敢吃,生怕吃他们的东西上瘾。然后被他们折磨的一败涂地。
李伟的到来让他们看到希望,他一个表姐在增城一家五金厂做行政主管。他建议去增城进厂,只要他跟表姐打个招呼,什么身份证,年龄不够的问题都不存在。填个表格就能进厂上班,干的好加加班一个月能挣1000多。
这消息让李美兰喜开颜笑,她忙下缓坡去路口买啤酒给大侄子李伟喝。李伟翘着二郎腿,还是那副谁都不服气的模样,当着他们的面给表姐打了电话。表姐满许着让他放心,还说厂里最近正招人。
帮这么大的忙,总要犒劳一番吧!晚上,李美兰烧几个菜,留李伟在家里吃饭。她知道李伟嫌一滴香酒太差,还特意买了20块一斤的金六福。酒桌上,李伟一副淳淳教诲晏小翼的模样。说什么要争气,他姑不容易,要努力赚钱让他姑享几天清福。有什么搞不定的事打电话给他,他会第一个帮他出头。晏小翼只频频点头,他说的那些道理他都懂,甚至懂的比他李伟还透彻。但他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平庸一辈子。
李伟又拨了表姐的电话,问她明天过去行不行。看李伟得意的表情,估计他表姐也是非常乐意的。晏小翼没喝酒,李伟和晏国东越喝越高。李伟敲着桌子说:“小翼,明天就去进厂,我知道从哪里坐车。明天我送你去天河客运站,那里大把去增城的车。”
李伟醉熏熏走了,晏国东有话说了。他不满意他舅那一家人见利忘义的行为,还怪李美兰不该去求李伟。
李美兰辩解说:“我不去求人家,你去求。你抹得下那张脸么?你除了喝醉酒打人还能干出一分钱人事么?”
这说到晏国东的痛处,他站起来说:“就你这种人打也是该打,皮贱,谁叫你摊上那不讲理,没人性的兄弟。摊上李伟那样的侄子也该你倒霉。”
“是,就我该倒霉。摊上你那样的娘,你那样的兄弟我不倒霉。这些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被你爹娘欺负完被你兄弟嫂子欺负,你还喝醉酒想什么时候打什么时候打。”她翻起了旧账,也委屈的哭起来。
姚玲忙扶她坐在床沿,叫着阿姨一直劝慰。
晏国东眨眨眼皮,晕乎乎向前走两步,二话没说,就在李美兰脸上掴一巴掌。姚玲上前撕着他喊:“阿姨那么好,你怎么可以动人打人。”
“小婊子,你给我滚开。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他指姚玲骂道。
姚玲瞬间像被雷击了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无声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姚玲,你别听你叔叔瞎说,他喝醉酒就这样,混蛋的很。咱邻居这么久相信你也知道,别听他个混蛋瞎说。”李美兰拉着如雕像般姚玲,焦急的说。
“我瞎说,你才瞎说呢?她不是婊子是什么?嗯?我问你,她不是婊子柳林为什么会走。不都是他逼得的么?”晏国东一副站不稳倒不下的模样看着两人说。
“你个孬种,你能不能憋住你嘴?”李美兰哭着和他厮打起来。他被李美兰按倒在地,桌子也撞翻了。晏小翼还在刚刚吃饭的地方坐着。
姚玲闭眼把眼泪挤出来,又看看厮打的两人,快步朝门外走去。
“小翼,打你妈。在不打你妈就把我掐死了。”晏国东吼着。
“好!”晏小翼站起来,咬牙朝晏国东头部踢去。也许还不解恨,他又攥紧拳头胡乱朝他脸部砸去。看上去残暴至极。
李美兰慌了,她放开晏国东撕扯晏小翼,嘴里喊着说:“小翼,小翼,你疯了?有多大仇啊?他可是你爹啊,你把他打死了,咱们得多受人欺负啊?”
“让开!”他一声大吼,又重重在母亲脸上扇一巴掌。
“好啊!”晏国东已经站起来,他用衣袖擦着脸上的鲜血说:“下狠手啊?打我也就算了,你还敢打你妈。我们辛辛苦苦生你,养你,敢问我们还生错养错了是不?”
“是……”他一声大吼:“你们有没有问过我的感受?你们在床上潇洒时想过今天处境么?如果你们上床之前征求一下我的意见,问问我愿不愿意出来,我绝对会对你们说:‘不愿意。’说的那么仁义,生我养我难道不是为你们自己养老。生我养我难道当年你们没有炫耀的虚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