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映寒淡淡哦了一声:“她骗了谁?”
谢婉冷笑:“这不是重点,关键是若她在外面出了事,败坏的是你爹的名声,甚至还有师门的名声。”
徐映寒乌亮的眼珠睁开:“你希望我阻止她?”
谢婉并没有告诉他,她已经和医馆的舅舅打过招呼的事,也就是说,他并不知道,她是想让穆世澜入馆行医的,但穆世澜的打算迟早是瞒不住徐映寒的,徐映寒若阻挠穆世澜,必定会引起穆世澜的不满,她就是要让他们师兄妹之间为此事产生罅隙,产生不和。谢婉点头道:“穆师妹虽然个性倔强,但之前你多次帮了她,在她心里,徐师兄你占的分量一定比别的师兄重得多,由你来劝她打消念头,我觉得最合适不过了。”
徐映寒沉默了半晌,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他淡淡看了她一眼,“多谢你的好意。”兀自拉过那卷册子,盖住了另外半张脸,分明下了逐客令。
她以为他会马上去找穆世澜,她盼着他们会狠狠地吵一架,此刻,她却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让人好不灰心丧气。
徐映寒,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果然还是那么在乎穆世澜?
谢婉站在原地,瞪着他假寐的背影看了半晌,终是咬牙离开了。
无论他能不能劝退穆世澜,她都做好了两手准备,绝不会让穆世澜逍遥太久的。
在谢婉走后不久,徐映寒从竹榻上翻身坐起,他用冷水洗了脸,好看的小说:。像是要冲淡心中升腾而起的火气。
方才,在谢婉说出穆世澜的动向时,他恍然明白,原来昨天她白日外出,是为了应征医师这件事。谢婉的小心思。他又岂会猜不到,但他就算真的要阻止穆世澜,也绝不是因为谢婉所说的“败坏名声”。
一旦穆世澜在医馆里使用医技,等于向世人暴露了《不灭真卷》的下落,这才是他要阻止她的真正原因。
徐映寒没有上门找穆世澜,而是发了一张传信符,约她在亥初时分观月台相见。
听了曾兆书的建议,穆世澜用影子兽替代了木傀儡,再对着那本傀儡术秘籍研究了一番,然后开始训练两只影子兽。
虽然院子里就有现成的药田可以试验。但若是被姜小花看到了,估计会好奇她为何训练影子兽,解释起来难免要提到手镯空间,这个秘密除了曾兆书,无论如何是不能再让第三人知晓的。穆世澜只好让封夜把她送入到空间里。由她本人亲自指挥两只影子兽。教它们如何种植药草、浇灌灵液、收取药材等等。
忙碌了半天,穆世澜刚准备休息,就收到了徐映寒的传信符。
平日她有时碰到徐映寒,两人也是点头之交,并无交集,今日他为何这么郑重其事地约她见面?
冬季的月夜格外清冷,观月台倒影着月的清辉,冷清一如不在尘世。
徐映寒负手而立,漆黑的眸子眺望着远处的山峰,仿佛如画一般凝固。
有风吹来。掀起了他紫色的衣袍,轻轻飘动。
穆世澜骑白鹭,如约赶来,她开了轻雪步,缓缓落到观月台之上。
徐映寒转过身来,眸光没有一丝波澜,他平静地唤道:“穆师妹。”
穆世澜回道:“徐师兄,你找我何事?”
他不会忘记,那天在比试场上,周梦凡受伤时,她不顾旁人阻挠,执意要给周梦凡治伤,她是个性急又倔强的人。徐映寒嘴角微微掀动:“听说你想入馆行医?可有此事?”
真是奇了,他是从哪里打听到这件事的?穆世澜不禁为他的人脉之深广感到后背发凉,微微一惊之后,点头道:“不错,我是这么打算的。你也知道,我们有半日的时间自修,在拾云镇找点事做,比闲着度日好。不是吗?”
徐映寒脱口道:“我不曾看到你闲过一日。”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不经意泄露了什么,这话说得好像他在整日监视她一般。
很快,他又补了一句:“当然,大家都不得闲。”
穆世澜装作没有听到他前面那句话,淡淡道:“多谢徐师兄关心,你来找我,就是为了此事?是不是我入馆行医,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她如此直白地说了出来,倒让他满腔的话都堵住了无从说起。徐映寒沉默了一下,方道:“我只是来提醒你,这对你来说是一件冒险的事。”
不知这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穆世澜饶有兴趣地“哦”了一声:“不知徐师兄为何这样说?我只不过想找点事做而已,怎么在你眼里,这就是冒险?我看不出,哪里会有危险,徐师兄不妨直言。”
《不灭真卷》的真传玉简在你手上吗?
许多次,他都想直接来问她这个问题,但一次又一次,他忍住了。时日拖得越久,他发现自己越难开口,若此时开口,在她心里,他会不会彻底变成一个心机深沉的人?先是利用她的丹寒冲击《紫焚诀》的瓶颈,其后明明猜到了她的功法来路,却只敢向爹坦言,而没有勇气对她直言,他在害怕什么?怕的是在他问了之后,她拒绝与他分享洪乙师祖的真传么?除非到了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