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路上不紧不慢的走着,耳边都是车辙有规律的声响,伴随在马蹄声和路人的嘈杂声中。
马车很是简陋,空间也不大,两人挤在一处坐在垫子上。
赵之睿紧紧抓着她的手,“鹿城有很多好地方,我们一个一个走过来,你会喜欢的。”
章毓拍了拍他的手,把手抽出来,淡淡一笑,“那我们多留点时间,等我把伤养好,反正现在也不好用灵力,就暂且做个普通人吧。”
“这个主意听起来很不错。”赵之睿抚摸着她的长发,不经意间手指夹了一根掉落的发丝。
“你刚才在折什么?”章毓随口问道。
赵之睿摊开掌心,不过是一只小小的纸鹤,折得倒是惟妙惟肖。
章毓拿在手里看了半天,又放回了他的手心,“折得挺不错。”
“折着玩的。”赵之睿微微一笑,合拢手心随手把纸鹤从帘子里丢出了马车。
章毓连忙拉住他的手,还是晚了一步,“干嘛要丢掉呢,折得很好啊。”
“你若喜欢,我再给你折就是。”赵之睿望着她,双瞳幽深如海。
马车继续前行,在马车过后不久,没有人发现,掉落在地上的纸鹤忽然振翅飞了起来,直往离海的方向而去。
赵之睿忽而一笑,眉宇间放松下来,眸光柔软,只不过立刻他又蹙起了长眉。
顾容亭已经走了,那么急那么快,他是三峰山的掌门,幻海大陆几乎最强的人,却是这么容易就被他骗到了,不费吹灰之力,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而之所以会如此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心里有情,他也喜欢她,她在他心里的份量不轻,只有感情会蒙蔽人的眼遮住人的耳。
原来这还是两情相悦吗?
赵之睿的手无意识地握成了拳,难道这次他又来晚了?
他转过脸看她,黑衣的少女正看着窗外出神,玫瑰般的红唇微抿,明媚的眼中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倦色,那身黑色让她的肩头显得更单薄更纤瘦,仿佛悬崖上寒风中颤抖的花。
“如果有什么误会,应该尽早说清楚。”赵之睿靠在车壁上低声说,“他说他不会伤害你的。”其实他本想告诉她相反的话,话到嘴边却又忍不住说了真话,他不想骗她。
“我知道,他不会伤害我。”章毓有些涩然,停顿了一下之后,很快语气就恢复如常了,“不过没有误会,如今再没什么可以说的了。”
“我可以带你去三峰山找他。”赵之睿说着垂下了头,他不明白自己现在为什么要这样说,明明他希望她永远不要见他。
章毓缓缓摇头,自离开那一日,她就不会再回去了。
决定了的事,就要勇往直前,此生绝不后悔。
她不想一辈子被幽禁在石窟里,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的眼神很坚定,没有一丝茫然,那娇小的身体似乎蕴含了无尽的力量,那样的柔韧而坚毅。
她是长在悬崖峭壁上的野草,经得起风霜严寒,从来就不是娇弱的花,所以也不会执着地期盼和等待那惜花之人的垂怜。
赵之睿看着她,心里忽然升起了无法言明的滋味,这是他的师尊,却又不是他的师尊,她明明是柔弱的,却又是坚强的,而他现在只想把她好好珍藏,好看的小说:。
其实什么时候都不算晚,她好好的就在他眼前不是吗?
赵之睿长眉舒展,琉璃眸光闪动间,璀璨光华,仿佛汇聚了天地之色。
“那就再不见他了,你以后多看看我好了,我也不错呀,长相好,身材棒,能文能武有情趣,上得厅堂入得闺房,居家出行好男人。”赵之睿眨动着眼,挺直了背,墨发垂在胸前,他可没说错,难道他还比不过一个迂腐的死道士不成?
“噗,哈哈哈……”章毓不觉笑出了口,这都什么话,还有人这样自吹自擂的,真不要脸。不过呢,有一点他也没说错,这人确实卖相好,本领高,自有潇洒不羁之态,只是居然还有入得闺房这一条,她又笑开了,“你这是入了多少姑娘的闺房,如此大言不惭?”
“那倒是还未曾,我这不是一直在等着你吗,不过呢,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赵之睿拂了一下额前长发,眼角微挑斜睨了她一眼,恰如春水划开了碧波,流露风情无数,“小毓儿,不如让我入了你的闺房吧,你可以亲身检验一下啊。”
真是口无遮拦的登徒子,一丝胭脂霞色掠上章毓的脸颊,透出轻淡的粉红。她瞪了他一眼,伸手用力在他腰间拧了一把。“好啊,哪天我送你一个瓦罐,把你塞进去好了。”
“用这么大力气,真狠。”赵之睿歪了歪嘴,顺势抓住她的手,把她用力拉进了怀里,在她耳边说道:“瓦罐好啊,你若在里面,我怎么也会挤进来的。”
“快放手。”章毓挣了挣,他的手却是非常用力,禁锢住了她的背,让她无法动弹一分。
“休息一下吧,你的伤还没好,”他柔声说,又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半躺在他怀中,“这车不平稳,这样会舒服点,睡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