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在,顾容亭眸光微暗,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赵之睿一脚伸在桌底,另一脚却是半架在另一张椅子上,他的面前放着一壶酒,手里转动着一只酒杯,说话间眉眼轻佻,琉璃双眸妖娆之气尽现,“顾掌门请进啊,难道不是来找我喝酒的吗?”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顾容亭还是进了门,眼睛四处看了一周,这里没有藏纳人的地方,就是小章鱼也藏不住,只有满桌的酒菜,独饮的黑衣男子。
“自然,除了我还能有谁?”赵之睿忽然一笑,“莫非是指女人?哈哈哈,莫不是顾掌门也心生寂寞了,我红颜无数,到是可以割爱一个。”
顾容亭拂开下摆,在一边坐下,目光转到他身上,神色平静,“赵公子辗转红尘百年,也不过如此,既是红颜无数,又为何在这里独自买醉呢?”
赵之睿双目微敛,淡淡说道,“道长有话就说。”
顾容亭停顿片刻,还是问出了口,“你见过她吗?”也许她会来找他,毕竟他对她很好,好得让他心生不快。
“你说谁?”赵之睿倒了一杯酒,拿在手里却又不喝。
“章毓。”顾容亭不再多言,只是看着他的眼睛。
赵之睿把杯子扔到桌上,“小章鱼?我也正在找她啊,她可是拿了我的东西未还呢,道长见到了可要说一声。”
“日月镜开镜了。”顾容亭忽然严肃地说道。
赵之睿眉毛挑了一下,“那又如何,我早就被长流山放逐了。”
顾容亭叹了口气,“镜子里有她的身影,所以我必须把她带走。”
“莫非你要杀了她?”赵之睿的脸上浮现了一层笑容,眼里的温度却是寒冷如冰。
“不会。”顾容亭转过脸来望向窗外,秀美的容颜,清冷里却又带着点说不出的暖意,“我不会伤害她。”
赵之睿看着面前的男子,一身白衣,高洁旷远,周身不沾染一点世俗之气,静静坐在那里,就让人想起了天山雪莲。他想起了刚才章毓的眼神,他深陷情海百年,一眼就看出了她眼里暗藏的情感。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她还是欣赏这个臭道士,更可恶的是,这次她的心里是真的有了他,明明第一个看见她第一个从离海带走她的是他赵之睿。
他和这该死的三峰山道士到底有什么不一样?难道他顾容亭会更好看吗?
他扭过头不想再去思索这两人之间的情感,因为他们现在已经分开了,这就是天意。
“你真的没有见过她吗?”顾容亭问。
“没有。”赵之睿一口饮尽杯中酒,神色没有半点波动。
“既如此,那就告辞了。”顾容亭不再多言,起身同门口的雾九和雾茗一起下楼离开。
等他们走远,赵之睿推开后窗也翻了出去,他攀上屋顶走到了章毓身边,就见她闭着眼躺在屋檐的瓦片上,素白的脸,静默如花,阳光在她墨色的发间穿梭,她一动不动,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慢慢伏下身体,侧躺在她身边静静看着她。
章毓睁开眼,“走了。”
“嗯。”赵之睿轻声回答,然后等着她继续发问,可她的问题似乎已经结束了,因为她没有再说话,又把眼睛闭上了,。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赵之睿小心地说。
章毓坐起身来,甩了一下长长的发辫,平静地道:“没有。”她转过脸来看他,“我们现在要去哪里?要马上离开这里吗?”
赵之睿坐起身来,从怀里抽出一张纸,在手心里慢慢折叠。
“你伤还未好,不易远行,还是留在鹿城吧,而且……”他说着侧过脸来,半边长发垂下,掩住了他的神色,“如果你不想让人找到你,现在就不能御剑飞行,这么近的距离,你一动灵力,有心人就会知道的。”
章毓想了想点点头。
“和我来。”赵之睿站起身握着她的手把她拉了起来,另一手揽在她的腰间,从屋顶上跳了下去。
酒楼后面正停着一辆马车,外表极为普通,天青色的车篷,不是很宽大,车架上坐着一个老汉,正在打盹,半梦半醒的似乎是在等人。
赵之睿拉着章毓掀帘就上了马车,赶车的在外面刚想张口抗议,帘子晃动间飞出一锭银就堵住了他的嘴,他连什么人都没有看见。
“这车我雇了,现在绕着城给我走一圈。”马车里的声音响起,老汉掂了掂手里的银子,乐呵呵一笑,反正绕一圈又回来了,有钱干嘛不赚呢。
马车骨碌碌地走远了。
顾容亭三人在路上走了会,雾茗砸了砸嘴在后面小声嘀咕:“那个什么赵之睿原来也这么能吃啊,这么满满一桌子的菜居然一个人都快要吃光了,这么好吃吗?看起来就味道不错啊,都是我俩喜欢的啊。”刚才虽然是掌门一人进的屋子,雾茗因为闻到了食物的味道,还是偷偷把头探进去看了看。
前面的顾容亭忽然停住了脚步,目光岿然,转身就往回走。
刚才他的注意力都在赵之睿身上,又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