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敦尼深深看了邹燃一眼,也不发一言地退出了这个马棚。不管事情真假,他总要去做一番布置。万一是真的,那罗马军团也要有提前的准备才是。
安敦尼走出去以后,那几名罗马随从也紧跟着,倒是那个巨汉扭头突然用蹩脚的汉语对邹燃道:“你,很好。我,亚斯康巴尔,佩服!”说完就走出了这个简陋但严密的马棚。
看见他们出去,秋香正要开口,邹燃却猛地摇头:“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秋香噗哧笑道:“刚才你就什么都知道,什么都往外说,我们问了你就说不知道?”
叶冰兰低低的说了一句:“隔墙尚且有耳,更何况这里没有墙。”
秋香点点头,“唔”了一声,“我知道。我只是想问你到底想跟那罗马皇储要求什么样的死法?”
邹燃嘿嘿一笑:“不知道国葬的死法他们同不同意。”
叶知秋出身贫寒,并非高门大族子弟,通过考试进入官场,从扬州评事做起,旋即调入京都任詹事府主簿,又调入京都卫戍都尉,再调入检察院任泗郡检察侍郎,然后又入翰林院学士,吏部学士,并入内阁吏部大学士,最终坐到吏部尚书。可是皇储之争中站错队,被贬出京。不出三年又复出,重任吏部左侍郎。
人们仔细观察这个叶知秋担任过的官职,才发现他做过文职、军职,有词臣之司,有监察之职,虽然官位屡有起伏,但竟是将帝国官场上所有地方都经历过了,不论是地方还是中央,而他的官位除了那次皇储之争中的意外,竟然一直是缓慢而坚定的往上走着。
传闻这个叶知秋在内宫中并无凭恃,也没有盘根错节的关系,除了最近与礼部尚书薛礼走的比较近外,其他时候大都是深居简出,但他却能在帝国复杂的官场中沉沉浮浮,始终不倒。这点不得不由人惊奇。
不过所有官员都知道,这个叶知秋大人外表儒雅清明,但内里有些阴险狠辣,手段说不上高明,但却屡屡能够得手。担任吏部侍郎这几年,虽不能说是受贿最多者,但其考核官员政绩和升降罢免时还是难免一身油腻洗也洗不去。
只是他现在深的首辅大人器重,时常有御吏弹劾他,检察院甚至派出数股人手追查他的财产来源,但都搜不出实证,最后只能作罢。京都中的清流人士聚会时对其人向来是恨之入骨,恨不得生啖其肉,但在官面上却没有人对他进行撩拨。
在如今整个帝国官场上,除了皇帝,能够指派的动他的怕是就只有首辅大人了。就算是吏部尚书颜爵也不敢当面唾他一脸口水,这是帝国官场的共识。这不,前日吏部尚书就是当街这么做了,结果今天帝国披红致仕的折子就送到了这颜大人手上,而接任吏部尚书一职的就是叶知秋!
如今,应该称他为叶尚书了,朝廷二品大员!时隔四年之后他又坐上了这个位置!
同时,另一位没有唾他一脸口水的尚书大人也下台了户部尚书冯老致仕,户部右侍郎荀况接任户部尚书,掌管天下钱粮。
两道任命都出自皇帝之手。内阁披蓝照办。
公祭大典的这一天夜里,新任的户部尚书和吏部尚书齐聚文华殿琉璃疏阁。在琉璃疏阁里等候的是内阁三大辅政大臣,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身材颀长,面容俊伟的男子。
这个男人穿着朱红的朝服,腰缠蟠龙金丝带,乌黑的长发垂到腰际,头顶龙纹冠,一看就是皇室子弟。
叶知秋和荀况一进门就立即先向这个男子行礼:“下官见过淄川王殿下!”
这个相貌俊伟的男人就是昨日漏液进京,还没来得及跟内阁辅政大臣见面的淄川王现在他还有个所有人都隐隐不敢揣测又不得不揣测的身份,大汉帝国的皇储!
“呵呵,两位大人辛苦,来,坐下说话!”淄川王的声音很沉稳,虽然不到三十岁,可是说话间自有一股难掩的威严,一道不怒自威的浓密八字胡更显他的成熟与稳重。
荀况和叶知秋赶紧谦让着落座,宇文护、张功远和刘夼都分居侧座。
“今日是小王召两位大人前来。”分主次坐定,淄川王开门见山地说,“目的还是如何将这公祭大典办好之事。两位大人也知道,皇兄龙体欠佳,无法参与这场大典,但并不能因此而疏落了公祭大典的规格。小王是这么想的,是不是在今夜子时将武公殿下的牌位也请进武烈堂!明日再拟道表彰,将武公殿下的尊位请进凌烟阁大家也知道,小王初回京都,很多事情都不甚明了,所以想让大家帮着参详一下。”
听完这个开场白,所有人一下静默下来。叶知秋还好些,低头沉思的时候还算老实,但荀况的眼神却已经将在宇文护和另两外辅政大臣脸上扫来扫去多少圈。
还以为是来见见未来可能的新君,却没想到这个淄川王竟然是来笼络朝臣,培植势力的。
叶知秋虽然不是礼部的人,但行政院六部本就不分家,大家同气连枝,很多事情他也是知道的。特别是这种“请君上凌烟阁”的规矩更是明白!
圣祖定制,凌烟阁只能供奉与国有大功者!即使是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