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不卖啊!”老李头兴冲冲地道,“咱跟秦楼签契约就是了!”
李秦氏为难地道:“可是,紫蕊姑娘说,如果咱们不卖,那她就不能保证让咱芳上‘花名谱’呢!”
要上“花名谱”就必须有举荐人。紫蕊作为去年的“花魁”,如果能给刘芳当举荐人,那肯定是有希望的。
老李头蹙眉道:“怎么这样?”
李秦氏看了一眼已经生起灶火在忙碌的刘芳道:“当家的,我看不如就签了卖身契吧?紫蕊姑娘非常看中咱们芳,如果签卖身契可以给咱三倍的价钱,那就是四百金币呢!还说往后还可以让芳给咱寄钱你说呢?”
老李头沉着眼,闷闷地道:“这事儿你跟芳丫头说了吗?”
李秦氏摇头:“没呢,刚才芳在唱曲儿,我跟紫蕊姑娘在包间里谈的。啧啧,要说人家那气质啊,可真是风华绝代,妖娆妩媚啊!听说她现在可是礼部尚书薛大人的禁脔,就快成为薛大人的第六房妾侍,实在羡煞个人了!”
老李头还是闷闷地不说话,半晌才道:“我总觉得这像是卖了渔买了条鱼,不实在啊!”
李秦氏看中了那四百金币的高价,所以低声道:“欸,当家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咱芳这气喘的毛病,也就是在这雒阳附近,若是在乡下邻里,她这根本没人听啊!等年岁大了,她唱不动了,那还有谁会花钱听她的呢?再说了,若是上不了‘花名谱’,她就只能在这里厮混终身,在这让就算天天也有这好日子,她能赚到四百金币么?所以啊,我觉得让紫蕊姑娘调教咱们芳才是正理儿。只有这样咱们芳才能更有出息呀!”
老李头咬着唇,想了半天才道:“这事儿还是跟芳商量商量吧,让她拿主意”
“欸,她还小,能拿什么主意啊?当家的,不是我说你,你可是她舅,现在他们一家都死了,就剩你一个亲人,你不为她着想谁又会为他们心呢?刘弟那样儿你又不是没看见,整天就知道在坊间厮混,根本没出息。咱们只能指望芳啦!”
说话间,刘弟推开院子门走了进来,看见坐在角落里咬耳根的老李头夫妻也没行礼,就那么冲老李头道了声:“舅舅!”径自跑到灶间给姐姐帮忙去了,对李秦氏是压根没理。
李秦氏恨恨地看着这个不懂礼数的刘弟,银牙暗咬,低声道:“当家的,你可得拿定主意咯。这刘弟整日里就知道到处厮混,东家的田地也不肯种,成天蹲在禁卫军营门口偷看,这都第几次被人抓住扔回来了?要不是你,他早就被人打死。若是芳不出息点,她怎么照顾这个弟弟?”
老李头长长地叹了一声,默默点了点头。
“姐,我今儿问到了,原来那肮脏小子被裁撤了,现在应该在京都住着呢!”刘弟一边给姐姐打下手,一边低声道。
刘弟口中的肮脏小子就是邹燃。自从那日看见邹燃骑着高头大马朝雒阳奔去之后,刘弟就一门心思要等邹燃回来。
作为禁卫军唯一打胜仗的禁卫轻骑第一部,邹燃那点事儿自然也被坊间传播。刘弟很快就打听到邹燃是乐浪郡孔泉县人,差点饿毙在路上,幸好遇到平阳公主,收为禁卫军,接着斩白甲,战龚川,破固县,杀酋将,转战乐浪千里地,获取军功升子爵这些都已经是民间那些说书的嘴里最常念叨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