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弟没想到自己当初那个看不上的肮脏小子竟然还有这番际遇,他想看在同乡人的份上,没准能带着自己一起进入禁卫军也不一定。只要能进禁卫军,那他就不用再受自己舅母的白眼,姐姐也不用身体不好还要去卖唱。有了这些心思,他就整天地去禁卫军营外等着,希望能再见到邹燃。
可他哪知道邹燃那天策马就是离开禁卫军,再也不会回来了。刘弟眼巴巴的在禁卫军营外观望,数次都被当作间谍细作被哨兵抓住,差点被打死,幸好老李头因为《精忠报国》唱得好,在西山卫城也算是家喻户晓,有人认出刘弟不是间谍细作,而是老李头的外甥,这才让他免于一死。
当然,这也与禁卫军本身军纪不严有关,若是羽林卫,哼哼,有十个刘弟也不够砍的。
但刘弟就是有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强劲头,被打无数次还是硬挺着去禁卫军营门口候着。因为刘弟面相凶恶,在西山卫城也没几个朋友,以至于一直以来都不知道邹燃其实早就离开了禁卫,现在都已经在羽林军校当学生了。
直到今天,有个禁卫老兵看他每天在这儿坐着,忍不住问了他的目的。结果刘弟这才得知邹燃已经去了京都。当然,他还是不知道邹燃去考羽林军校的事儿。
刘芳听了刘弟的话,幽幽叹口气:“小弟,我说过很多次了,不要把生活的希望寄托在飘渺的目标身上。这个邹燃是那个人也好,不是那个人也好,你应该先好好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你看你,整天就知道厮混,都不找事情干,这样下去不但舅母对你有意见,连姐姐也会生气的!”
刘弟自小最听刘芳的话,看她真是有些愠怒,于是争辩道:“姐,不是我不找事情做,而是你看我这样子,能找什么事儿干啊?只有当兵姐,你救了邹燃的命,只要找到他,他肯定会帮我进入禁卫军的。只要进了禁卫军我就有军饷,我就能养活你,不要你再去卖唱,不要你再吃苦”
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改了口音,也有了自己目标的弟弟,刘芳一阵恍惚。看来这半年来,虽然刘弟没有去工作,但脑子却灵活了许多,他终于有自己的目标了,那就是当兵。
其实刘弟要当兵也很简单,那就是拿到户籍证明,等他十八岁之后自然就要去羽林卫。
可是今年刘弟才十七不说,主要是他的户籍证明到现在也办不下来。孔泉县遭了先是被流寇洗劫,接着又连番大战,户籍资料早就毁掉了,没有孔泉县的户籍证明,雒阳这边的村长里长就更不可能给他办理户籍。这半年来刘芳倒是打听到,刘弟想要拿到户籍证明就必须先回到孔泉县找到两个以上的同乡人作证,然后从新入籍。入了籍之后再拿到孔泉县县丞开具的证明才能转到雒阳来,如此自己的弟弟才能服兵役但现在他们两姐弟连吃饭都还要依靠舅舅,如何有钱回乐浪办理这些琐事呢?
“呀,面都糊了”李秦氏忽然一声惊叫,把陷入沉思的刘芳给惊醒,忙不迭地把面捞起,不住地对李秦氏道:“对不起对不起,舅母,对不起!”
刘弟已经霍然起身,虎视眈眈地看着李秦氏。
以往碰上这种事李秦氏都要大骂的,可今天李秦氏只是宽厚一笑,并没有责骂,反而拉着刘芳去屋子里坐下,自己动手把午饭给做了出来。
刘芳心里一阵忐忑。无事献殷勤,这
“什么?卖身?”在吃饭的时候,李秦氏终于把事情跟刘芳一说,结果换来刘芳的一声惊叫。
刘弟更是轰然站起,庞大的身躯差点把饭桌给掀翻,他那如钟塔一样的身体很有压迫性,声如洪钟地道:“不行,我决不让我姐卖身!”
老李头沉闷地坐在一边不吭气,反而是李秦氏喋喋不休地道:“芳啊,不是你舅舅舅母不要你,而是这事儿紫蕊姑娘都打了包票了,你看,如果你进了秦楼,每天不用那么累不说,还能吃好喝好,更要紧的是,你进了秦楼就能有户籍。你不是一直想有个户籍么?进了秦楼就能有了!人家紫蕊姑娘可是说了呢,只要你肯签这卖身契,连小弟的户籍她也能帮忙给办理了,还能在秦楼给小弟找份工做,你想想,到哪儿去找这种好事儿啊只要你点头,不但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你舅舅还能在京都落脚,不用在四处漂泊唉,可怜你舅舅年过半百,还要四处点头哈腰地维持生计,你不为自己也为你舅舅和小弟想想可好?”
一番话说的刘芳心动不已。
是啊,自己刚才还不是在心小弟户籍的事儿么?如果真的像舅母说的这样好,那自己
“好!”刘芳忽然道。
“姐”刘弟不可置信地道。
刘芳朝刘弟轻微摇了摇头,昂首道:“舅舅,舅母,这件事你们帮我做主吧!不过,一定要帮小弟办好户籍他想当兵,只有办了户籍才能做到。芳在这里拜谢舅舅,舅母!”说着刘芳起身盈盈朝他们两人行了敛裙礼。
老李头幽幽一叹,没有吭声。李秦氏却是笑靥如花地赶紧回礼。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第二天,李秦氏就带着刘氏姐弟去了京都,在秦楼后房见到了紫蕊姑娘的贴身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