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使节詹姆斯大公竟然在大汉的京都遇刺!虽然行刺的是胡人,但也等于在朝大汉脸上扇耳光呢!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皇太后刚刚辞世,这边罗马使节就遇刺了,而且伤情似乎颇重。太医院的孙大夫刚刚从皇宫里照顾汉平帝出来,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又被叫道了四夷馆替詹姆斯大公查看伤势。
罗马常驻汉帝国的使节阿拔斯侯爵已经愤怒地向鸿胪寺正卿武耀递交了问责书。
要说这外交官还真的有几把刷子。上午巳时的时候,阿拔斯还一脸悲戚的模样给武耀递交罗马致大汉帝国皇帝的问安书,示意罗马帝国对大汉皇太后的驾崩表示沉痛哀悼。这才过两个时辰,他的脸色就可以变得极其扭曲和愤慨。
“武大人,在大汉最繁华最安全的雒阳城内竟然发生如此令人发指的刺杀事件,对此我代表罗马元老院询问贵国雒阳府衙是如何维护治安的。对此事我们都表示了强烈愤慨!”
还好,这个阿拔斯并没有冲昏头脑,只是以元老院来质问雒阳府衙,而不是以罗马奥古斯都来质问大汉皇帝。
罗马帝国的政体还是元老制,元老院掌握了最高权力,元老院权力最大时甚至可以罢免皇帝。每一任罗马皇帝都要接受教皇的册封,册封成功后的皇帝就有一个封号“奥古斯都”!不过从表面上来说,奥古斯都是罗马帝国的最高领导,元老院也要服从奥古斯都的领导。从等级上来说,元老院显然要高于雒阳府衙,所以阿拔斯说以元老院质问雒阳府衙是有根据的。他就不敢以元老院来质问内阁或者三院。
武耀,字平之,河东郡文水县人,今年四十一岁。身材修长,仪表甚为出众,虽然不是贵族出身,但举手投足间俨然是一派汉国大使的威仪。他微笑道:“阿拔斯伯爵请先息怒。此事的原委我们正在调查中。太医院已经在对詹姆斯大公进行救治,我国内阁也在紧急商议,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稍安勿躁!”
阿拔斯其实也就是虚张声势一番。并没有真的想要汉帝国承诺什么。这只是例行的外交恫吓而已。听了武耀的话以后也表示静等帝国内阁的决定。
安抚住阿拔斯,武耀又急匆匆前往鸿胪寺的三层会议厅。内阁三位辅政大臣以及礼部官员都已经齐聚。他到的时候,正听见礼部尚书薛礼在对众位官员解释当时的情况。
“大致的情况就是如此,主要行凶者乃是胡人。与我大汉子民无关。府衙已经抓住一名刺客,只要对他严加审讯,自然可以得出指使者为何人。”薛礼一脸正气,腰上还斜挂一柄君子剑,显得倜傥风流。
大汉帝国的官员们并不是弱不禁风的书生之流。汉圣祖早有谕令,凡大汉子民皆有习君子六艺之权力。君子六艺包括:礼、乐、射、御、书、数。
汉圣祖强调的是全面发展。百无一用是书生的情况不能在大汉帝国出现,手无缚鸡之力更不能是读书人的写照。所以大汉帝国的官员大都文武兼备,只是由于身体素质和兴趣爱好的不同,各人有所偏重而已。
礼部尚书薛礼乃是凉公姐姐的儿子,自小就好武,一手游龙剑术更是精研多年,当今皇后萧琴的剑术就是他一手教导出来的。
宇文护、张功远、刘夼三人就坐在会议厅的主座上,听后蹙眉不已。
看见武耀进来,宇文护开口问道:“平之,罗马使节如何说?”
武耀将阿拔斯的话重复一遍后道:“三位大人,下官以为此事皆由胡人而起,没准是他们罗马帝国内部人员指使所为,我们大汉完全没必要与其牵扯此事,将刺客交给罗马人自行处置便可。”
宇文护沉吟一下,转头问道:“冀公殿下以为如何?”
冀公张功远昨晚忙碌了一宿,今早又在长乐宫站了一上午,现在已经有些体力不支,听宇文护问起也就疲惫地点点头:“可。”
刘夼也点头附和。
内阁礼部学士孙筑却道:“大人,属下以为不可。这些胡人是在雒阳行凶,理应由我大汉处置,一旦此例一开,万一以后胡人犯案,罗马、阿拉伯皆援用此例要将犯人押回去处置,那该当如何?此其一。这批刺客尚有同党潜伏在雒阳,如果将犯人交给罗马人,那我们将可能无法缉拿这些带有军弩的刺客,与雒阳治安不利。此其二。刺客武功高强,且检查后得知他们嘴里都含有药丸,显然是死士之流,他们不但行刺詹姆斯大公,更连薛大人也一体刺杀,属下认为他们的目标应该不那么单纯。此其三。有这三点,是以属下认为不能将犯人交给罗马。”
宇文护惊道:“刺客所用乃是军弩?”
薛礼赶紧道:“事后从阵亡的宫禁军身上拔出箭头探视,刺客所用的确是军弩。不过箭头并没有标记,无法确认此军弩产自何处。”
这下刘夼有些坐不住了。他是太尉,主管全国军事,军械自然也是他的管辖范围。如果说这些军弩被证实是大汉帝国制造的,那他的责任就大了。但如果是刺客从其他国家弄到的,那也跟他的羽林守军盘查不利有关。可以说,不论如何他都有麻烦在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