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暖阁内现在是一片白幡素服,小周后头盘堕马髻,一身月白色曳地长裙,薄如蝉翼的纱罗衫裙遮不住她凹凸有致的身段。
额角一朵初绽的艳丽百合花似乎都被小周后的绝美容颜所遮掩,含羞带怯地躲在青丝之下,不敢稍露。
皇太后驾崩,宫中尽皆缟素,她也不能例外。不过即使是一身素衣,那娇俏的样子还是妖娆妩媚之致。
她微闭双眼,长长的眼睫翕动,鲜艳的红唇微微张着,露出里面似温玉般的皓齿。
“他真的这么想进羽林军校么?”小周后慵懒的声调,仿佛说一件轻描淡写的事。
玉阶下,秋香静立在侧。她也是一身月白素衣,但在素衣外面还罩着鹅黄色的溜边绸缎,纤腰紧紧箍握,褐色的鹿皮蛮靴尽显青春活力。她恭谨地弯腰道:“是的娘娘,他从军心切,不愿入朝为官!”
秋香的话让小周后凤目睁开,清如明水的双眸中流波荡漾,清纯雅丽、妩媚风流并存于那种似成熟、又似稚嫩的面孔上,任何人看来都是无限诱惑的。
她轻笑道:“想入羽林军校又不想参加文试,那他武试就有把握么?”
秋香盈盈的身段弯下,柔柔地道:“一定能。当年在公主帐下曾屡立奇功,羽林军校的武试定然难不倒他的。”
小周后眼波流转,似笑非笑道:“既然如此,要免去他的文试又何须我们承认他‘穿越客’的身份呢?你去告诉他,文试我自能给他免去,不过武试却要靠他自己。至于词曲一事,我就免了他吧,但他必须给我写一篇策论过来。”
秋香奇道:“策论”
小周后柔媚一笑:“是的,就是策论,让他写来就是。题目我都给他想好了,就以‘武周无字碑’为题。”
“武周无字碑,娘娘,这是什么?”秋香如水的眸子里尽是疑惑。
小周后神秘一笑:“你自去告诉他,他自然明白。若他有什么疑惑,但可写出来之后交予我来批注。”
秋香暗自咀嚼了一下,点头道:“喏。娘娘,秋香还有一事请求!”
小周后“唔”了一声。
“秋香也想加入羽林军校,不知娘娘能不能”
小周后横髻一扫,讶然道:“你想调入羽林卫?不想再在我身边了吗?”
秋香屈身道:“娘娘,秋香,秋香实不是主笔的材料,每每思来都有误娘娘所托,故而还是想回军中效力。再者我听说北疆不稳,公主有可能带兵出征,我”
小周后眼睫一抖,俏脸如花绽放,淡淡道:“或许,你并不单单为了平阳公主吧?那邹燃入羽林军校毕业后可也是要在羽林卫服役的哦!”
秋香脸颊一红,赶紧道:“娘娘,秋香断断不敢”
小周后“噗哧”一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好害羞的?行啦,我准了。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这样吧,明日你带他进宫,我在玉兰亭见他!”
秋香惊讶:“娘娘要见他?”
小周后捂嘴直笑:“是的,我对这个能够将我妹子去的男人很好奇呢!他倒地长个什么模样!”
秋香脸蛋酡红,实在妙不可言,她有些不依地嗔道:“娘娘”
甫过及笄的妙龄少女,美妙的又何止是她的年龄。
那女儿家的心事呀,就像轻云笼月,欲遮还露,欲拒还羞
“武周无字碑”邹燃悚然一惊,轰然站起,差点把身前的八仙桌也给推倒。
秋香嗔怒道:“对啊,你干嘛这么紧张啊?”
刘全和赵毅也奇怪的看了邹燃一眼。
从胡坊归来,邹燃三人本想去找秋香,没想到秋香却自动来找他们了。秋香开门见山地告诉邹燃,惠妃已经同意想办法帮他免掉羽林军校的文试,但前提是要写一篇策论。
邹燃本没想到秋香这么好说话,可乍听之下也欣喜至极,一篇策论而已,就当写毕业论文好了,邹燃倒也不惧。可是在听到惠妃出的“策论”题目时已然震惊到无以加复。
刘全则道:“惠妃出的这是什么题目啊?‘武周无字碑’,这是什么东西?是时事吗?”
赵毅也道:“对啊,我虽说不上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但也好歹看过上千本书,压根就没听过什么‘武周无字碑’啊!秋香,你是不是记错了?”
秋香摇头:“我没有记错,我当时也问娘娘来着,可她说邹燃一定明白。”
邹燃苦笑。他当然明白。“武周无字碑”,无非就是要邹燃评点中国历史上第一位也是唯一的一位正统女皇帝,大周朝的女皇武则天!武则天死后下令在墓前立无字碑,显示一生功过任后人评说的意思。
这放在自己以前那个时代应该是妇孺皆知的典故,但在这个已经被半穿者汉高祖和全穿者汉圣祖改变过的时代里,女皇武则天却是肯定没有人知道的。但这个惠妃竟然让自己写“武周无字碑”?他可不会认为这是惠妃碰巧想到这个题目,不知道武周典故的人是绝对不会联想到这个的。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