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也没能塞到嘴里,自然也听不清老汉在问什么。
倒是刘全还比较清醒,抹去脸上的泪水,又丢给老汉一枚金币道:“他叫邹燃!没什么事了,你就下去吧!”
“哎,好好好!对了,公子,老汉以后能唱这首曲子吗?”老汉还想得到人家的同意。
刘全此刻哪有兴致跟他说这些,直接挥手道:“爱唱就唱吧,别打扰我们!”
“是,是!”老汉赶紧拉着少妇退了出去,不过刘全给他的金币却不敢要,留在了桌上。
到了雨花阁外,那少妇埋怨道:“当家的,你怎么不要那赏钱啊?那可是一枚金币啊!”
老汉的脸上充满了喜意,听见自己媳妇埋怨也不着恼,而是乐颠颠地道:“媳妇啊,你没听刚才那位公子说这首词咱们也能唱吗?这首词气势雄浑厚重,曲调恢弘大气磅礴,只要是军中士卒都必定喜欢的调调。最主要的是,这里没人会唱这首词啊!你看这西山卫城,多的就是军爷,只要他们喜欢听,那咱们就等于挖了一座金山呐!何必在乎那一枚金币的赏钱呢”
少妇一听有理,顿时喜笑颜开。
这时,刚才那堂倌从楼下走了上来,看见他俩就道:“咦,你们出来啦?赏钱拿了多少?”
老汉赶紧从兜里拿出邹燃赏赐的那枚金币递到堂倌手里,皱纹都堆到了眼角,笑道:“孙掌柜,这是里面几位公子的赏,老汉我这次一分不要,就求孙掌柜个事儿!”
按照规矩,清伶在这里卖唱,客户要给清伶三个银币作为报酬。而这三个银币中,酒楼要收取一个银币作为场地费。至于赏钱,按照客人给的多少和堂倌对半平分。一般来说,还没有清伶敢虚报客人给的赏钱,因为一旦被发现,清伶就永远不能在八仙楼卖唱,那可是一大笔损失啊!
这个堂倌姓孙,虽然只有三十岁,但显得很老辣,接过金币掂了掂,笑道:“老李头,你们在这也有一年多了,我什么时候昧过你们钱?该你们拿的就拿着,等会到了楼下我给你们换开。至于你外甥要来这里工作的事儿,我不能答应!”
老李头脸上的皱纹更深了,满脸堆笑地道:“不是不是,孙掌柜,我们求您的不是这个事儿。”
孙掌柜疑惑地道:“那是啥事儿?”
老李头把腰深深弯了下去:“是这样,我们夫妻俩刚得了首好曲儿,想在台上露把脸,不多,就一炷香时间。这五十银币就算是租台子的钱吧!”
老李头说的台子就是十字形楼梯上的表演台。在那里唱歌跳舞的都是八仙楼自己聘请的一些闲散清伶,主要是为了娱乐大厅里的食客,真正要赚钱还是要去包间里给有钱的客户唱。
如果有清伶觉得自己想上去表演一把,攒点人气也不是不可以,但那要和掌柜的商量,同时还要交场地费,一般是五枚银币一炷香时间。
本来老李头也不需要一次性给孙掌柜五十银币,只是最近词这种形式刚刚兴起,有很多清伶都会自己写点词出来唱。这唱的人多,想表演攒人气的人也就多了,表演台的场地费也就跟着水涨船高。而且最关键的是,今晚表演台的时间已经安排满了,老李头想上去,就必须付更多的钱。
孙掌柜显然没想到老李头会提出这个要求。这老李头夫妇来八仙楼一年多了,夫妻俩唱功虽然不错,可始终没有什么新意,都是跟在别人后面捡些别人唱过的,所以生意也就半死不活地维持着。今天忽然来这么一出儿,倒是让孙掌柜刮目相看了。
“行,等这拨人下去了,你们就上吧!”孙掌柜干脆地应承下来。五十银币,的确够资格插队了。要知道场地费最高也只买到十银币呢!
老李头两夫妻千恩万谢,赶紧下楼准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