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邹燃为秋香的器量而叹息时,平阳公主忽然开口问道:“邹校尉,你有什么想法吗?”
“啊?”邹燃明显愣了一下。
他实在没有想到平阳公主会开口问他的想法。
这么说吧,在这一个月时间里邹燃也看明白了,他斩杀两名白甲兵的功绩如果放在平时,最多也就是升为骑都尉,成伍长或者伙长。
这一下子拔高这么多,目的无非是为了鼓舞士气和民心罢了。他只是一个宣传的标兵和榜样,论资历、论军龄在场的每个人都要比他有资格当第一曲曲长。所以他实在想不到自己还有发言权,虽然他站在了第一的位置上,那也仅仅是因为他成了第一曲曲长的原因而已。
“呃属下,属下”邹燃显然有些思维短路,所以说话不是很流利。
秋香却直接皱起了眉头。她是知道邹燃的,在她进城的第二天就从别人口中得知了邹燃斩杀两名白甲兵的事,当然,斩杀白甲兵的过程她也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她根本不把邹燃放在眼里,在她看来把邹燃提上第一曲曲长的位置明显就是作秀罢了。
公主需要一个杀敌的榜样,需要一个宣传的口号。对此秋香并没有任何意见。可现在平阳公主开口询问这么一个人,这就让秋香颇觉不快了。说到根子上,邹燃还是抢了同袍的军功呢!
所以,秋香很不客气地抱拳道:“将军,属下认为此事不用问邹曲长的意见,成大事者岂能一一过问下属心意?将军自己掌握大方向即可!”
邹燃心头不由一堵。,老子没招你没惹你,只不过平时和刘全偷偷盯了你的几下,又没摸,你讽刺老子干嘛?
被人看低是很难受的,特别是被一个美女看低。正所谓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自己都不珍惜自己,谁还会看得起你呢?
邹燃赌气似的道:“将军,属下有想法!”
平阳公主眼眸一闪,道:“哦,有什么想法?”
“属下以为出兵乃是必然!”邹燃明显听到秋香那声不屑的冷哼,但他不介意,而是继续道:“不过王曲长的分析也不无道理,毕竟我们的斥候跟白甲兵不在一个等级上,所以查探不到具体情况,贸然兴兵定会遭受重创。”
秋香忍不住讥讽道:“哼,你这各打五十大板,跟和稀泥似的话就是你的想法?”
“秋香!”平阳公主冷冷地说了一句:“打断别人的话是很没有礼貌的事,你忘了我平时怎么教导你的吗?”
秋香看出平阳公主是真的生气了,所以沉默下来。
平阳公主看着邹燃道:“那你的建议是什么?”
邹燃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将军,属下认为现在我们有两个问题,第一,必须出兵,第二,不了解敌情。但这其实都是一件事。刚才秋曲长的声东击西之计咱们还是可以用的。但却不是往北佯动,而是往南!不是小部佯动,而是全军往南!”
“往南?”所有人都是诧异。平阳公主的眼眸里却是露出一丝神采,催促道:“说下去。”
“是!”邹燃走到帅案前,在地图上指点道:“我们孔泉县在这里,方圆三百里之内的城池都被攻陷,这个情况下,敌人必然认为我们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固守待援;第二,打通前往乐浪府的通道。所以他们的兵力布置其实是可以预测的,必然是北面和东面。
但我们这次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我们往南走,而且是主力往南走。这样敌人就会以为我们是想逃跑,必然调集重兵来围剿我们,想在野外将我们消灭掉。到这个时候,我们完全可以忽然往东,从固县奔莱芜,再从莱芜进入乐浪府!我们都是轻骑,完全可以做到快速机动穿插,在敌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跳出包围圈!”
众人恍然。秋香也露出凝重的深思表情。
吴县丞却道:“可是这城中的百姓怎么办?”
邹燃道:“这点不用心,从敌人这段时间的包围情况来看,他们另有所图,目的并不是攻陷孔泉县。不然只要调集几万流寇不分昼夜的强攻,孔泉县城矮池浅肯定会被攻破。可他们没这么做,说明他们是想打击我们的有生力量,或者是想困住我们这支孤军,并不是想要城中的百姓粮草。只要我们倾巢而出,留下足够抵御一万流寇的部队在城中,孔泉县必然安然无恙!”
众人纷纷点头。邝启峰道:“将军,我认为邹曲长说的对。”
王世充也道:“没错,这样才是合理的。要抵御一万流寇进攻,五百羽林守军和一千预备役就足够了。城中还有一万老弱男丁,必要时皆可披甲上阵,应该能守住!”
平阳公主也在沉思,不过眼中的赞许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这时,一个不协调的声音忽然冒了出来,是窦曲长。
“哼,异想天开!邹曲长,你才刚加入禁卫军还不了解情况吧?依照你的建议,向南再往东,足足有四百里路,如果遇到敌人可能还要更远。你知道我们禁卫军一天行进速度是多少吗?”
邹燃当然知道。禁卫军一天的行军路程是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