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宫现在可以说是乱成了一锅粥,令妃急的跟什么似的,说的也是,她如何能够不慌?这十四阿哥永璐是她的儿子,却也是她手里的一颗棋子。她以前本来不过是内管领清泰的女儿,属包衣正黄旗,原先是侍奉在孝贤皇后身边的丫鬟,后来因为进了乾隆的眼,事了皇上,才被封了贵人,成了乾隆的嫔妃。
令妃是有野心的,孝贤皇后在世的时候乾隆将大多数的心思都放在了孝贤皇后的身上,虽然也喜爱令妃,乾隆十年的时候便晋了她为三嫔之一,但相比之下终究是落了下乘,令妃心里恨极了孝贤,表面上却未曾表现出来,在外人的眼里始终是心地善良美好如仙子一般的,也因此乾隆更加的喜爱她。
乾隆十三年的时候孝贤皇后殡天了,令妃暗自窃喜,想着以自己受宠的程度,这皇后的位置想必是自己的囊中之物,谁知道半路上偏杀出了皇太后,不管皇上喜欢与否,着他立了乌拉那拉·景娴为后,每念至此令妃都气的牙根痒痒。
好在当时乾隆爷因思念已故的孝贤皇后,以此为由推脱了太后的好意,只是晋了景娴为娴贵妃,同时晋了当时还是令嫔的令妃为妃,并愈发的宠爱她,令她心中颇为得意。
可是乾隆最终还是立了乌拉那拉·景娴为后,尽管他有些不太情愿,立后之初乾隆留宿延禧宫的时日明显增多,可是不知道为何,过了几年之后乾隆往坤宁宫跑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尤其在十二阿哥永璂出生之后,皇后更是备受恩宠,令妃心里那个不甘心啊,自己明明生了七公主和静九公主和恪和十四阿哥永璐,再加上自己“善解人意”“温柔体贴”,为何还是抵不过那个不懂风情的皇后呢?
永璐也是个不争气的,自生下来之后便体弱多病,跟永璂的活泼可爱一比,更显得他不招人喜,令妃每每看到自己这个儿子的时候总是气不打一处来,可毕竟他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而且又是个阿哥,所以打小自己就拼命的给他滋补,养着他,再珍贵的补品也舍得用,再难得的药材也想办法去买去弄,可是他身子就是不见好。
几年的时间下来令妃对她这个病怏怏的儿子已经是几乎没有了希望,只不过她倒是多了个能将乾隆请来延禧宫的借口,那边是“永璐身子不舒服了”,乾隆是心疼儿子的,每每听到如此都会赶紧赶过来,令妃想着趁自己还不老的时候赶紧再生一个或者几个儿子出来,母凭子贵,自己的地位想必是能大大提高了。
今日皇上又去了坤宁宫,令妃听了插在皇后那边的眼线传来的消息的时候,恨得差点扯坏了手中的帕子,想着这是第几日了?皇上都没在延禧宫宿下过,偏这几日永璐的身子好的出奇,令妃连带着看向自己儿子眼光都带了恨意,其他书友正在看:。
永璐哪里知道自己额娘心里所想?他不过才是个两岁的孩子,刚学会走路没多久,隐约对这个穿着旗袍,戴了旗头的漂亮女子有着亲切感,总喜欢往她身上蹭,今天晚上也是如此,令妃见了心烦,让奶妈把永璐抱走,永璐视线里一消失了令妃的身影就哭闹了起来,令妃也不去管,不多时奶妈慌慌张张的跑过来禀报说十四阿哥发烧了。
令妃眼前倏地一亮,马上着人去宣太医,然后命自己屋里的刘嬷嬷去找皇上,接下来又吩咐了些事情,延禧宫便点了亮堂堂的宫灯忙碌了起来。
乾隆跟皇后走在路上,速度不慢,离着延禧宫还有些距离的时候,便隐隐听得有哭声传了出来,还夹杂着些呼喝的声音,乾隆闻声皱了眉头,握着皇后的手紧了一下。
“皇上。”皇后知道乾隆心中所想,轻声叫了一句,乾隆的才稍微松了手。
“刘嬷嬷,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皇阿玛到现在还没有来?你确实去通报过了吗?!”又走了几步,便听见一个男子高声怒喝的声音。
乾隆刚有些和缓的脸色一下子又阴沉了起来,伸手阻止了想要出声通传的吴书来,几步走进延禧宫,看着正对奴才们横眉竖眼的年轻男子,喝道:“永琪,朕来不来延禧宫,何时轮到你过问了?”
皇上皇后的突然出现,让屋内的人都吃了一惊,齐刷刷的全都跪了下来,高呼道:“儿臣/臣妾/奴才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上请息怒。”令妃真真是个会看眼色的,见乾隆面色不善,又听他方才怒气冲冲的口气,忙磕头说道:“五阿哥也是心里着急,才一时错口,求皇上原谅。”
乾隆将眼看过去,见令妃小脸儿苍白,似乎还隐约有着泪痕,一双大眼睛也有些红肿,心里便一软,说道:“罢了罢了,都起来吧。”
一屋子人方才起身,乾隆见令妃在贴身丫鬟腊梅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身子摇摇摆摆,弱不禁风的样子,很是疼惜,问道:“永璐现在情况如何了?太医在哪里,着他过来回朕的话。”
“皇上,王太医现在正在屋内为永璐诊治,只是……只是情况怕不是太好了……”令妃说到这里,便语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落了下来,忙拿帕子擦了,乾隆看了只觉得心疼,忙起身过去换了腊梅扶住了令妃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