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元年八月,冀州广宗城外,张梁新败,其人虽勇武,却输于谋略,如今天下名将共聚冀州,黑云压城城欲摧。
天色也日渐阴沉,森冷的风吹过,北方的秋,总有些年头早上不少。
城外大帐内,虽然刚刚打了胜仗,皇甫嵩的神色却没有一丝轻松,容貌如鹰狼一般的西凉魁梧猛将董卓,此时也愁云惨淡,不发一言。
皇甫嵩扫过在场众人,何进,董卓,孙坚,朱隽,王允,曹操,袁绍,袁术,尽是一方人物,帐内的气氛却丝毫不见轻松。
“诸君,今日召列位前来,是想商量下这广宗城,是继续打,还是不打?”皇甫嵩以咳声打破了沉寂,平静问道。
袁术那一贯隐有傲色的脸上,此时也强自镇定了许多,此刻第一个跳出来,道:“当然还是不打的好,张梁前几日作战,武功不凡,又占城墙之利,有人守住广宗城退路,各自散去,于各州黄巾救援必经之路上埋伏,方才有卓越功效。”
王允也点头道:“我们围剿黄巾,本就是为了大汉社稷,不应只关注一州之地的。”
众人或沉默,或点头,有些将领已与身旁兄弟交谈起来,此时董卓忽然出口,脸色一笑,却显得狰狞,道:
“我算了下时日,我们攻打广宗不短,张角绝对不会坐视不理,这时候应该也快杀来了……”
众人争论,营帐本有骚动,可听到张角两个字的时候,大帐中蓦然静下来,落针可闻。
董卓中郎将又是咧嘴一笑,一口钢牙倒是文雅,出口道:“不知在场诸位谁能抵得过张角,反正我是不能。”
曹操叹了一声,皱眉道:“董公此言,我倒是不敢赞同。为山九仞,我们已经打到广宗城下,进一步,灭张梁,退一步,功亏一篑。不仅仅是之前的努力都白费,更是大汉威严严重受损,只有打下广宗城,才能重振大汉的民心士气!”
董卓一声冷笑,道:“那就凭你曹操,便能挡住张角?”
曹操还未说话,身边的袁绍便已起身不满道:“董郎将,孟德也是为大汉考虑。”
“为大汉考虑?”董卓又满是嘲讽的看着袁绍,道:“为大汉考虑,你袁绍为大汉考虑就能挡住张角?”
“你!”袁绍几乎怕案而起,同样冷笑起来,“张角也只是个人,不是神,我倒还真想会会他!”
董卓大笑,指着袁绍的鼻子,道:“就凭你,你也配……”
他话音未落,营寨外突然马蹄声急骤,径直冲到帐前。一将官冲进来,单膝跪地,面貌神清俊朗,背一杆长枪,赫然是皇甫嵩之子皇甫坚寿,“启禀将军,张角大军已经打来了……”
营寨中轰地一声,袁术霍然站起,甚至有些偏将却要向营寨外抢去,一马当先,逃命最前,皇甫嵩却是沉声道:“大伙莫要慌张。”
众人冲出营寨,发现帐前还是风平浪静,不由讪讪,纷纷回转,董卓眼中都有了讥诮,沉声问道:“坚寿,张角现在到了哪里?”
“我一直奉命查看跟踪张角的踪迹,张角已经无声无息的扎营沙丘,立刻快马回转。看营帐规模,应有两万大军左右,我觉得他会图谋攻打我们,还请将军速做定夺。”皇甫坚寿大声道。
“沙丘还远,沙丘离这里还远,逃命来得及。”众人都是松了口气。
董卓跟皇甫嵩不动声色对视一眼,满目唏嘘感叹。
而袁绍此时也跟曹操对视一眼,满目愤慨,孙坚神色纠结,既想一战,又料得自己战则必败,王允、朱隽默然不语,袁术虽然坐下,眼中也有了分慌张。
营帐里偏将所处的角落里,方才乱哄哄一阵进出,却一直有三个人动也不动,惹得诸豪杰也有那么一刻侧目。
当先一人已不再年轻,神色却是雍容,气度更是不凡,亲和而稳重,双耳略长,双臂垂膝,身后两人,红脸者长髯美仪容,黑脸者胡须如钢针,目光却也沉静如山。
“诸位将军何必忧愁,张角反贼,勇而无谋,不识大势,必败无疑的。”那长耳长手之人笑着走出混乱的人群,缓缓说道。
董卓讥诮道:“勇而无谋?不识大势?想张角游侠医者,在西凉便常常以少胜多,虽然不被人知晓详细,那不久前我败于张角之手,你以为是我无能不成?!纵然我无能,那卢植领兵更是不差,可却让张角三次诈败,以尸体回收,以一乱十,制作卢植虚假战功,以致卢植被奸佞宦官所妒,陷害入狱,这也算是勇而无谋?”
董卓说的若是传入刘协耳中,恐怕刘协的世界观再一次要崩塌了,只是在场诸君却尽皆默认,虽然有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却不得不承认张角对敌,少则十几人,多则数万人,却几乎从无败绩,哪怕被卢植所败,不管真假,结果却是卢植入狱,比他还要落魄。
董卓环视诸将,发现并未有人多说,只是那出言之人却还在笑着,不禁问道:“你到底是谁,敢口出狂言,不怕军法处置么?!”
那人轻轻拱手笑道:“在下刘备,也算中山靖王之后,董郎将不必着急,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