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摊主包好的布,大妮小心地将荷包收好,满足地道:“二妮三妮一定喜欢!”
庄善若知道大妮隔一个多月才能回家一趟,便道:“等你下次回家,刚好可以给她们准备过年的新衣了。”
大妮抿嘴一笑,无限满足。
“怎么,伍大哥还没回来?”
庄善若又踮起脚后跟,却又哪里看得见伍彪的身影,心里略略有些不安,安慰大妮道:“大概那卖糖葫芦的挪了位置,让他一顿好找。若是错过了,回去的路我也认得,不碍事的。”
“唔。”大妮有庄善若陪伴自然不慌,她买了要买的东西,更有兴致东张西望了,她用手一指旁边,“善若姐,那里有卖钗环的!”
庄善若只得随大妮去了旁边的摊子,心里暗暗嘀咕,不知道伍彪什么缘故耽搁了。日已西斜,集市上的人也疏朗了起来,不像原先那般密密匝匝的,大不了再去找找就是了。
大妮兴奋地蹲在卖钗环的摊子前,拿起这支看看,又抓起那支瞅瞅。
摊主做惯了生意,见大妮兴致盎然,道:“姑娘,你若是看中了啥,尽管试戴。”
庄善若心不在焉地往那些整齐摆放的钗环上瞟了一眼。她自小便不大在这穿戴上经心,原先嫁入许家的时候得了几样宝庆银楼精雕细作的好首饰,这些集市上卖的首饰便显得粗糙了许多。
摊主是个人精,见大妮年纪小,又是光看不试,倒是旁边的这个年轻的媳妇生得端丽,腕子上还露出了一枚碧绿的镯子,赶紧招呼道:“娘子,你也看看,都要落市了,我便宜卖了!”
大妮择了一根点翠的簪子。要往庄善若头上比划。
摊主喜道:“姑娘倒是好眼光,这簪子是仿了宝庆银楼的样式,做工也是极好的。”
庄善若就着大妮的手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摊主以为嫌贵。极力想促成这桩买卖,又殷勤地道:“这簪子倒是极配娘子,要不簪上试试?”
庄善若微笑着摇摇头,却伸了手指点着角落里的一支簪子,问道:“那个,怎么卖?”
摊主顺着庄善若的手指方向一看,不由得泄了气,道:“那个啊?实不瞒你,那簪子放了几年还没卖出去,你若是想要。我算你便宜些!”
大妮手快,擎了庄善若看中的簪子,拿在手里转了一圈,嘟囔道:“善若姐,这支簪子灰扑扑的。哪有刚才那支好看。”
这是一支式样极其普通的银簪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时日久了,应该是亮白的银子竟变得灰扑扑的,像是蒙上了一层灰,着实不起眼。
庄善若从大妮手中接过来,用手摩挲着扁扁的簪子头上雕着的小小的花朵,这雕工也不甚流畅。却将那朵石榴花雕得拙朴动人。
“这个怎么卖?”庄善若扬着手里的簪子。
“本来要一两银子!”摊主笑容可掬,“既然这簪子和娘子有缘,我就八百文让给你得了。”
大妮一听,不由得涨红了脸,轻声道:“八百文?都旧成这样了!”
摊主摇摇头,道:“姑娘。你可不识货。这簪子是用十足的银子打成的,你回去用绒布细细地擦拭了,保准如新的一般。”
“贵了!”庄善若见摊主吃定了她的模样,淡淡一句,就将簪子放回到摊子上。一拉大妮,“我们走!”
“哎,哎!”摊主急了,这簪子放着好几年了,从来没人问询过,眼看着要砸在自己手里,正想着回炉重新打个时兴样式的,“娘子,你若是诚心,给个价!”
庄善若走出一步,回头,看了看那簪子一眼,终究还是合了眼缘,舍弃不下,便伸出一只手来,道:“老板,你能卖就卖了,不能卖也别勉强。”
“五百文?”摊主一跺足一咬牙,道,“成,难得与娘子有缘,卖与你得了!”
庄善若莞尔一笑,五百文实不算贵,这一年多她日夜辛劳,买支簪子犒劳犒劳自己不算过分。
大妮还是觉得点翠的那支更好,见一支灰扑扑的旧簪子就要花去她两个半月的工钱,颇有些替庄善若不值。
摊主笑嘻嘻地正要将簪子递给庄善若,趁机又道:“千金难买心头好。要不,这支点翠的也一并带去吧?”
庄善若摇头,正要伸手拿荷包,冷不防肩上被人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伍大哥?”
惊喜地回头,哪里是伍彪。倒是有个穿了一身绫罗的男子带了一个随从,转着一双死鱼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庄善若的心沉沉往下坠:“连双水?”大妮见连双水不像是好人模样,赶紧抓了庄善若的手臂缩到了她身后。
连双水从鼻子里哼哼笑了两声,浮肿的眼泡中,那双白多黑少的眼睛在庄善若身上不怀好意地转了几转,道:“娘子,别来无恙!”
“连舅爷。”庄善若冷声道。集市上人多,她也不怕连双水做出什么不顾体面的事来。
“娘子买什么呢?”
摊主本就是县城人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