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
想也不想……错,是深思熟虑后,他抱起女子往回跑。当然,没忘放在溪边的那坛酒。
“我有娘子了……嘿嘿……”声音还在溪边,人影已在百丈外,动如脱兔当之无愧。
若是此时有江湖人,只怕会惊呼:好轻功!
“师父——师父——”青年冲进屋,抬头大叫。
老人家听见了,不理。
“师父——师父——你在哪儿?”
老人家就是不理。
“师父,我在溪里捞到一个美人……啊,不是,我在溪里救了一个美人……咦,师父你从哪里钻出来的?”
“放肆,你个不孝徒不孝徒不孝徒!”老人家吹胡子瞪眼睛,“为师是走出来的。明明自己眼力不济,练功的时候还不给我专心专心专心!”
“是,师父。”抱着美人的徒弟乖乖点头。
“抱什么抱,把人放下。”
“是。”青年小心翼翼将女子放在床上。
老人家把脉、翻眼皮、看舌苔,折腾了半天,重重一叹:“她应该是受了至阳的一掌,脉相紊乱,真气四散,加上跌落时受到撞击,真气在经络走叉,六神无主,如果不快点救治,只怕有性命之忧。”
“什么叫至阳的一掌?”
“……就是说打她的是个男人!”师父大吼,吼完了,重重一叹,“徒弟,她耽误不得啊……”
“好!”青年兴奋地双手一拍,“今晚就洞房——”
师父气花了老眼,颤抖着手高高举起,狠狠拍向徒弟的后脑勺:“混——蛋——为师指的是她的伤势不能耽误。她的伤势!伤势!”
“哦,是哦!”青年脸上换上浓浓的担忧,风风火火冲到女子身边,小心翼翼抱起,“师父,我们现在给她疗伤。”
“……你当疗伤是吃饭吗,张嘴就来!”师父嘴上这么骂,动作却没停,疾点女子背后天宗、神堂、灵台,示意青年将女子放平,拧紧眉头:“先把她的湿衣脱下来,给她保暖,否则,染了风寒更难治。”
换衣服服……青年伸出一半的手僵在半空。
沉默……他扭过头,认真地问:“师父,男女授受不亲,我可以脱她衣服吗?”
师父倒是老神在在,怒极反笑:“是她的命重要,还是女子的贞洁重要?”说完,甩手出门。
青年低头思考:有命在才会有贞洁这种事吧?应该是……当务之急也顾不上什么了。他下定决心,心里默默说“姑娘抱歉我这是为了你的伤”,闭上眼睛将湿衣一一脱下,中途还要小心谨慎别乱摸,等他把薄被牢牢裹到女子身上,已是汗流浃背,面如桃花。
盯着被他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子,他慢慢伸手,在她冰凉的脸上轻轻一触,立即像触火般缩回去,并感到心跳加快,扑通扑通自己都能听到。
“我好像病了……”捂着脸,盯了一会儿,他这才想起什么走到门边大叫:“师父,接下来要怎么治?”
师父站在厅里向屋内看了一眼,大怒:“你当你在裹蚕蛹啊!”
“是你说……”
“我说给她保暖,不是叫你把她裹成一团,她现在气虚体弱,你裹那么紧她怎么呼吸?”
青年赶紧转身跑到床前,将薄被拉得松一些,让她不会觉得胸口发闷。
“你去煮一锅姜水,再把她的外伤用药敷一敷,关节骨头的地方要注意。我去城里给她抓些补气养血的药。”师父拍拍手准备出门,临行一步突然回头,“她体内的真气有些诡异,你别乱给她导气舒瘀,等她醒了以后再帮她把逆乱的真气导回经脉,知不知道!”
“知道。”青年呵呵一笑,跑到厨房煮姜水。
床上的女子轻轻皱了一下眉,神色不安。
有人在追她……
不,是她在追什么人……
不,是那个人在追她……
也不对,她和那人缠斗,那人趁她不备偷袭一掌……那人……好像没有头发……是谁?究竟是谁?
混乱的画面在脑海中不停的闪现,女子梦魇难安,眼皮急剧颤动,似要醒来。朦胧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似乎有人,模糊的影子,头发好像垂到她脸上,是谁?
“嫣……”女子发出无意识的低喃,神智依旧沉沉浮浮。
“烟是什么意思?”有人在她耳边大吼。
“不知道。”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回答。
“怎么办?她什么时候才醒啊,师父?”
“该醒的时候自然就醒了,你急什么,臭小子!”
叽里咕噜……叽里咕噜……嘈杂的声音淡淡远离,身上暖暖的,那些让她不安又烦乱的画面从脑海消失,她关闭一切感知器官,让自己陷入安静和黑暗。
不知睡了多久,不知时辰几何,她缓缓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张有点皱纹但不显老态的脸,头发微微斑白,正慈祥地凝视她。
“姑娘你醒了。”老人家笑得慈眉善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