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取下剑的一刹那,剑架弹出,该死的机械声又响起。这次,是身后。她眼角一闪,纵身扑向他,在大门开启的前一刻,以无比虚弱的姿势倒在他臂弯中。
抱着她,他想到的居然是:她又想扮什么。
门开了,光线透照进来,有一种暖洋洋的清爽。
一人立在门外,背光而表情不清。
他抱她缓缓走出去。
门外是椎名轸。
“饮光窟主这是……”他们狼狈的样子让椎名轸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受了伤。
搭在他肩后的手轻轻一拍,她在他的搀扶下站定,以无力的调子道:“阁主这座北塔果然厉害,若非澹台公子,仅我一人只怕破不了。”
椎名轸惊疑不定。北塔至今破过五层的人屈指可数,他们两人……如此短的时间……他压下震惊,笑道:“澹台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能传的名自然不虚。”他用淡然的调子说着呛人的话。
椎名轸嘴角微僵,转笑道:“传闻澹台公子对饮光窟主一见倾心,今日见两位伉俪情深,实在羡慕。”
“应该的。”他面无表情:“我既然对她倾心,自然情深。”
“……”
“你不用羡慕。”
椎名轸笑不下去了。
他再道:“她是我的浑家。”
计冰代握剑的手一动,脸色微沉,如覆冰霜。
“……澹台公子豪爽过人。”椎名轸因这“浑家”二字特别瞟了计冰代一眼,但从她红黄二色的油彩面容上实在看不出情绪。
“我不豪爽。”他眼光落地:“有一事想请教阁主。”
椎名轸提了提心:“请问。”
“那把剑你卖不卖?”
“……”
“她很喜欢。”他向一边赏剑的人看去,目光温柔。
椎名轸也看过去,表情略显尴尬:“边马秋声是我雾阁镇阁三宝之一,自然是……”
“我们破关了。”他直视椎名轸,“你说过,只要我们能破关,边马秋声就可以拿走。”
“……我何时说过这种话?”椎名轸前思后想,记不起自己是否真有说过。照理他是不会说这种话的。
“你没说过?”他怀疑地歪头,认真的神情让椎名轸觉得自己似乎真的说过那句话。
“阁主。”计冰代笑呵呵打断不尴不尬的僵持,“吾倒是想将边马秋声借回家欣赏几日,请阁主放心,吾只是喜欢这剑上花纹,想打造一把一模一样的。原物,自当奉还。”
“……”
“如果阁主实在舍不得,那……”她依依不舍将剑递过去。
“你没信用。”他在一边指责椎名轸。原本椎名轸已经抬手接剑,听他这么一说,手指僵在半空,不知是接好还是不接好。
她浅责:“怎能如此对阁主说话。”
“我们回去。”他不看椎名轸。
椎名轸觉得自己从没受过如此大的冤屈。
“娘子……”他扯她衣袖,“就算阁主只穿最华丽的衣、只喝最烈的酒、只抱最美的女人,他还是言而无信。言而无信,不知其可。我们回去。”
椎名轸忍无可忍:“我哪里言而无信?”
他斜视:“刚才。”
“你当我雾阁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娘子,看!”他又扯她袖子,“这就是他的真面目。”
椎名轸一张还算俊美的脸慢慢变黑。传闻澹台然是侠义之人,虽然沉迷妖女,但本性不坏,怎会如此神神唠唠?
计冰代将边马秋声往他手上一压,转对椎名轸低头歉笑:“阁主见笑了。”
椎名轸见他拿着剑退到一边,不提归还,只得对计冰代道:“如果窟主喜欢边马秋声,借去欣赏几日也并无不可。”
“当真?”薰目霎时一亮。
“当真。”
“吾先谢过阁人。”她非常礼貌。
椎名轸摇手:“窟主客气了。”
“等剑铸好后,边马秋声一定奉还。”
“不急。”椎名轸侧身道:“十五元宵,我备了好酒好灯,请窟主和澹台公子不要推辞。”
她连说不会不会。
一行人移步雾阁,谈些人文风情,聊些不着边际的江湖琐事,欣赏赤沙湖风景,又浅酌几杯,下了一盘棋,转眼日落。
椎名轸见澹台然拿着边马秋声在眼角晃,忍不住道:“听闻澹台公子烈焰神剑横扫千军,不知在下今日能否一见?”
“好。”澹台然爽快点头,手握在边马秋声的剑柄上。
“然哥哥。”她一折扇按下,“伤不起啊……”
他动动唇,悻悻收手,“算了。”
椎名轸不解:“窟主这是……”
“烈焰神剑罡硬霸道,今日元宵佳节,鱼龙待上,不要让它破坏了你我的雅兴。”她理由很充分。
椎名轸看看棋盘:“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