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好,就算他让你离开,你当我遥池宫是街市吗,任你来去自如?”
“老子……”
贝兰孙没让他有开口的机会,继续道:“阔阔里,布阵,把这偷刀贼给我拿下。”
护卫应了声,转眼,空中人影交错,片刻之间已将闵友意团团围住。不知谁说了声“上”,众护卫齐向闵友意扑去。
起初,闵友意耐心躲闪,闪来闪去,他突然想起今夜还有一事未了,又被护卫缠在院中浪费时间,心火渐渐凝聚。
当他不会用刀?
杏花眼一扫,很好,全是男人,是男人他就不会客气。握刀的手蓦地一紧,唇角勾,邪笑起,罡气涨天,栖在肩上的银刀突然竖起——
掌风翼翼,飞刃回回,一式“鹿鸣在野”暴舞而起,一时间,天上银月,地上银刀,刀中人影,是刀是人是影,早已分不清。刀锋过处,必见血。
他这套刀法名为“空魄刀”,主在以息驭刀,只是这刀法过于调动内息,使出之后总令人热血沸腾,杀气难抑,七破窟中,只有化地窟的那帮家伙才喜欢。他将刀谱丢给化地窟后,再不过问,也从不在江湖上使用,如今手中有刀,心火又大,他正好试试。
转眼,又一式“鹊巢鸠占”,杀气自刀锋溢出,风透龙吟,迫得护卫纷纷退开。见贝兰孙立在连云阁下,邪邪一笑,他转使一招“野马分鬃”,刀气直冲遥池宫主。贝兰孙避开风刃,飞身跃上连云阁。突然,闵友意刀势一缓,他只觉内息平和,全无以往使刀时的暴戾。心中暗疑,他看向手中的“渐海鳞牙”。
这是寒刃……俊公子蓦地一笑,疑惑消失。原来,“渐海鳞牙”的寒气恰好将“空魄刀”的戾暴之气压住,难怪他越打越没火气……
心澄气朗,银月下,公子翩翩,竟让人有一种“他是怒仙”的错觉。忽地,鳞牙一闪,强大的罡气狺狺咆哮,化为一波修罗怒炎直冲连云阁。
最后一刀——寒、星、冽、空、魄!
轰——气卷石飞,当锋摧决,众人掩目,待到风平浪静,院中寂静,他们睁眼看清眼前之物后,一致向木鸡看齐。
连云阁支离破碎,毁了一半。
一半啊!
再看月下,俊公子肃面而立,渐海鳞牙重新回到他肩头,衣袖飘飘,紫带摇摇,腰带下,隐隐露出玉扇的一截青穗。
他到底是谁?这是所有护卫心头的疑问。
“闵、友、意。”站在连云阁顶端的白衣公子暗暗磨牙。
“出什么事了?什么事啊?这么晚了,宫里放炮仗吗?”女子的声音由远及近。
姑娘的声音……闵友意飞快转身,见远远回廊快步走来一群女子,走在最前面的那名女子,翡翠裙,金雀扇,鼠貂裘,闲艳绝姿,一步一娇,正是他在温泉里看到的女子。
俊脸扬笑,他正要上前,一道白影比他更快。贝兰孙转眼已跃到女子身边,冰颜浮现淡淡暖意。闵友意听那名为阔阔里的护卫冲女子叫了声“夫人”,笑意更大。
温泉惊鸿一瞥,果然是他喜欢的类型……身形一晃,人已立在贝兰孙对面,他的眼睛却盯着女子,“贝夫人?”
女子看他一眼,向贝兰孙怀中缩了缩,“妾身正是。”
“香靥深深,姿姿媚媚,雅格奇容天与。”一句称赞,尽展蝴蝶本色,杏花眼无视前方越来越冰霜的脸,犹道,“在下闵友意,清晨温泉边冒犯夫人,实是不得已,还请夫人见谅。不知在下今日可有幸得知夫人芳名?”
他文文又绉绉,饶舌半天,逗得女子破颜一笑,看了贝兰孙一眼,轻道:“梅非遥。”
“今日来得匆忙,没备礼物,这刀……送你。”手一转,肩上银刀转眼递到梅非遥面前。
这下,不仅梅非遥呆住,就连贝兰孙的表情也有了那么一瞬的怔忡。
“呀,瞧我糊涂,”闵友意呵呵一笑,反手将刀向身后地面一插,“这刀又冷又重,实在不适合遥儿……”低头,从腰边取下一物,他再度双手递上,“这块玉扇,还请遥儿不要推辞。”
遥儿?他居然敢叫夫人的闺名,还用这么暗昧的语气……护卫们看着自家宫主越来越青的脸,大气不敢喘。
这只该死的花蝴蝶……瞪视玉扇,贝兰孙正欲发难——
“呵……”女子之中传来一声闷笑,随着笑声,柱后慢慢旋出一人,是……
“淹儿!我可找到你了。”闵友意笑意如春,眼底镀上一层喜色。
一袭落花流水绫裙,捂嘴发笑的女子竟然是长孙淹,那应在四川尖锋府家中的长孙淹。
她怎会在此?
“找我?”长孙淹歪头不解。
闵友意正要开口,却被对面一道冷冷的声音打断:“闵友意,我们有笔账……要算算。”
偷他的刀,账一;毁他的连云阁,账二;当着他的面意图勾引他的妻子,账三;还有……诬蔑他虐待守刀人,账四……
瞟瞟贝兰孙的脸色,再瞧瞧远远东倒西歪的连云阁,长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