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儿子大老远看到父亲熟悉的身影便立即伸出肥短的小手打招呼,白皙的小脸挂满笑容。楼月雨一直很奇怪,儿子长乳牙居然不似别的孩子一样流口水的,但是很喜欢手里抓到什么就咬,比如他父亲的手指。
一袭月牙白袍,足蹬雪白缎锦靴,气质七分儒雅三分洒脱,正临风伫立在寝室门口等候妻儿。
“我们家的小皓月果真是饥不择食呐,爹爹的手掌也要啃咬!”
“听说今晚你要带咱们母子出门?”楼月雨把儿子交到丈夫手后,便温婉的抿笑站到一旁。
轩辕澈与妻子对视一笑,儿子在怀里奋力的抬头,含糊不清的喊着:“爹……亲亲……”并伸出舌头舔了自个老爹一脸口水。
“我的小少爷,你娘没给你吃饱么?爹的鼻子也要吃!”轩辕澈溺宠的捏捏儿子胖乎乎的脸蛋,结果小家伙又不客气直接对着他虎口位置印上两个牙齿印子。
“少爷,小姐,马车已经备好,可是马上出门?”
“你们都下去吧!”挥手摒退下人,轩辕澈立即牵着妻子的手走向门口。
成亲一年有余,在寝室外妻子总是与他保持三步之遥的距离,有时情难自禁的搂着她亲吻,一旦听到耳旁听到一丝动静,她整个人便似做贼般立即推开他。
随着父亲抱着出门,小皓月双瞳好奇额睁大着,并兴奋的挥动双手,咯咯笑不断,亲昵的以脸蹭着父亲的下巴,转眼却哇哇大哭起来,肥短的小手气愤的拍打父亲的下巴。
“唉!”轩辕澈的赶紧把儿子还给妻子,苦笑道:“唉,我们家的小祖宗何时才能变成男子汉哟!”
马车缓缓前行,往森林的方向驶去,莫约一个时辰之后停在一处看似清幽的树林里。时辰刚好是傍晚,天边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林子深处似乎弥漫出一股烈火烧柴的焦味。
把熟睡中的儿子递给轩辕澈后,楼月雨这才伸手搭着丈夫的手臂小心的跳下马车。
“里面有人?”她不确定的疑惑问道。这一年多来丈夫跟爹从不告诉她轩辕国的形势跟楼家的状况。尽管她多次询问,可是每次丈夫都柔声的劝她先养好身子再操心,无奈,只好先将疑问强压在心底。
“进去不就知晓了!”轩辕澈神秘的笑道。
提起裙子小心翼翼踩过地上枯黄的落叶,每前行一步心头便紧绷一些,虽然入秋后树林里的空气好凉爽,此时她却觉得呼吸好困难。越过左手边一棵茂密粗壮的大树后,眼前出现一片镜子似的湖泊,环绕在湖边四周的大树枝桠上都挂满一窜窜火红的灯笼。湖里插着高耸的竹竿,也都同样挂满着灯笼。
“把湖里的灯笼全点上这里一定比天上的琼楼还要美。”
“轩辕澈这家伙真行,居然把今年灯笼镇姻缘节准备的花灯买走了一大半。”邵怀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看着满湖灯笼忍不住唏嘘起来。
“我家主子那叫恩爱,你孤家寡人能体会么?”无影无聊的拿着木浆滑动湖面,冷峻的脸庞有着掩饰不了的落寞。
岸边的篝火熊熊燃烧着,楼梓醇脸冷漠的望着火红的焰火双眼怔怔失神。
“二哥!”楼月雨惊讶的低呼,人未上前惊喜的泪水已含眶。
“小雨!”听闻声音,楼梓醇只是缓缓站了起来伫立在原地,微笑略带歉意的看着她。
“怎么了二哥?”楼月雨宁起眉头,敏感的她发现二哥的笑意里多了些许苦涩,不禁着急的担心起来。
楼梓醇目光越过眼前娇小的人儿落在她身后步伐稳健紧随其后的男人。“没事。看你过得幸福二哥很开心。”
他该怎么说呢?楼月雨被他劫持一事事后轩辕澈大发雷霆,虽然了解了那是唯一击溃他母亲办法,可是针对对于小雨差点失血过多这件事他不能释怀,因此这一年多来拒绝所有人的探视跟询问,连“父亲”楼南天在他口中也探不到一丝情况。
楼家那边的人只知道小雨怀孕了,却不晓得是男孩女孩,轩辕澈那家伙口风紧到连孩子几时出生几时满月也不肯透露半句。
气得大家差点联手起来把他揍一顿,不过估计后果还是会惹得小雨不开心后只好作罢。
“二哥,邵怀大哥,你们都来了,我好想你们啊!”
“大家也很想你!”邵怀收起起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态度难得正经起来。
“景容呢?”
“他啊,最近好像很忙。忙着帮你们善后。”
“善后?”楼月雨茫然的回头看向丈夫。
“我曾答应你往后每一年的因缘节都要陪你一起度过,你看这挂满湖面的灯笼可是满意?”
“好看!”明知轩辕澈是故意转移话题,楼月雨只能附和的回应他。
或许他无法预期景容到底有多么喜欢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投入了多少情感,作为一个男人,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妻子时刻被别人觊觎着,作为兄长,只能选择祝福他并不再去打扰他的生活。
既然是注定没有希望的事情,还不容断了一切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