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哀公此时已经年老,渐渐沉湎酒色,不恤国政。此时见楚使求救于秦,心里是极不愿意的。再说楚国自庄王以后,国力逐渐强盛,后来经过数次的征伐,诸侯在宋国举行了‘弥兵会议’。楚国凭借日渐强盛的国力与当时的霸主晋国分权而治,除了秦国、齐国这两个大国外其它的诸侯都要向楚、晋二国朝贡。
现在楚国有难,对于秦国来说,就是一件幸事。虽然两国是婚姻之国,本来婚姻之国是请求援助最好的借口,但是因为楚平王强取儿媳,让秦国也没了颜面,所以婚姻搭起的两国之间的桥梁极为脆弱。
申包胥虽以‘婚姻之国和唇亡齿寒’的道理说之秦王,但那毕竟是有些牵强的。
且说申包胥立于秦庭之外,夜不归宿,等候秦国君臣的商议结果。
此时,天近五月。申包胥独立于秦庭大殿之外。时有庭前侍卫过来劝道:“使臣何必露宿于此?大王和群臣有了消息自会告知贵客。请贵使退下吧。”
申包胥不为所动,一直在秦宫大殿之前,默然静立了一夜。待到第二日早朝,本想等候秦王消息,却见殿门紧闭,除了禁军侍卫在大殿四处守卫之外,并无秦国大臣门的半个影儿,更别说秦王了。
如此三日,包胥终不能见着秦王和大臣们。包胥回到馆舍,自忖道:“看来秦国不愿发兵,秦国君臣上下都躲着我。待我今日饱食一顿,到秦庭外苦等,我就看他不上朝议事了?”
申包胥打定主意,饱餐一顿过后,再到秦庭之门,仍见大殿紧闭。只有执戈披甲的数名侍卫在那里游荡。
这数日结交,那些士卒也认得了包胥,自然不去赶他。
不意包胥在大殿之前立定。朝着殿门内便开始嚎哭起来。
“呜呼!我楚国今日之祸,何以得解?呜呜……”
这大男人站在那里一哭。自然成为了一景。那些庭外的侍卫们也不知所措:赶他走吧,他毕竟是一国使臣,不合外交礼仪;不赶他吧,在这里嚎哭也不是个事,不成体统、有伤风雅。
这时,一位禁军首领模样的人过来,此人紫色面庞。浓眉虬髯。腰里斜挂了一把长剑,瓮声道:“贵使远道而来,自去驿馆歇息。大王已经数日不朝,待有了消息。自会报知与你。贵使何必如此心急,却在这里痛哭起来?某身兼禁卫之责,还是请先生快快回去罢!”
申包胥用那袍袖抹了一阵泪眼,泣道:“我为臣子,而我的君王却在草莽之间东躲西藏。居无定所,食不饱腹,我岂能不急?”
紫脸大汉见此人如此伶牙俐齿,片刻又道:“贵使如果愿意在此等候,我们这些人也不好赶你走得。不如贵使在一侧坐了,在那里静等岂不好些,何苦嚎哭耶?”
申包胥似乎没听见似的,依然边哭边述:“可怜楚乃千乘之国,今日危难之间,无一人施与援手,岂不哀哉!”
紫脸大汉见状也有些焦躁起来,见此人不听劝告,便挥了挥手。
两名殿前侍卫立马过来,架起申包胥来,就往殿外而来。
包胥一边嚎哭一边踢蹬着双腿,耍起赖来。一边回头嘶声喊叫:“楚乃秦国婚姻之国,却如此无情乎?”
闹腾了一阵,侍卫把包胥架下那长长的台阶下去,刚回头转身,侍卫们还没回到原位,却已见申包胥又到了大殿门前。
那紫脸大汉又挥手喝命侍卫再次架走包胥,如此者三,申包胥却不愿离去,又立于庭外痛哭。紫脸大汉见此人如此执着,也只好叹了口气,摇头吩咐道:“罢!罢了!就让他立于庭墙边上,别立在这门外嚎哭,免得让大王知晓怪罪下来。”
如此,申包胥便立于秦庭墙外日夜嚎哭不已,不绝其声,连哭七日。后来已经嗓门沙哑,喉中带血。
禁军侍卫们怜其情,以水囊、饭菜奉之。包胥不看不顾,不饮一勺之水,不食一箪之食。
这段时日哀公在宫内一直没有上朝,自思如何推却楚使出兵之请,便召大夫子复进宫商议。
子复受诏见王,从殿门经过,刚踏上那高高的台阶,便听到了嘶哑的饮泣声,心里不由得一惊:“在此秦宫重地,为何有人嚎哭耶?”
子复抬眼一看,只见一位身材颀长,面目枯瘦之人,正立在秦宫大殿的灰色院墙外啼哭不止。那人身上的衣衫破旧褴褛,面色蜡黄枯槁,脸上因为连日啼哭,已经难以辨清面容了。
子复禁不住皱了一下八字眉,捋了一下花白的胡须,招手让那紫脸大汉过来。
“大王召大人上朝,定有要事相商,一早就有宫监过来下喻,说大王独招大人进殿呢。”紫脸大汉此时去了骄横之色,脸上堆起了笑。
“此人在此啼哭,衣冠不整,成何体统!你们也不管一管?”
“此乃楚国使臣,不知为何,已经在此啼哭了七日之久。说是楚王危难,求吾王出师救国。”
“哦——,”子复沉吟半晌,望了包胥一眼,点点头,没再言语,便踏门进去,便有宫监把他引入秦王寝宫。
穿过一条长廊,转过西边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