堀兴门二人离开大殿,骷髅头法器便祭奠而出,护在身前。他们是郜嵩的亲信,一切是郜嵩马首是瞻,根本不曾想过拒绝,虽然潜意识中,并不愿离开人群太远。
“此处凶险万分,连魂识也难以散开,稍有不慎,便是陨落的下场。我等再往前探探,权当交差。如今赵武奇四人对大师兄心怀不满,能用上手的人没有几个,即便探不出个所以然来,想必大师兄也说不得什么!”其中一人望着周围无边的黑暗,颤声道。
“我也是此意。”另外一人听闻此言,长舒了一口气,郑重的点了点头。
二人自以为看破形势,哪里知道在他们眼中,已然有些捉襟见肘的大师兄,早已将他们划入必杀之列。
再向前探了不到二十丈的距离,此处寂静无声,二人对视一眼,这便要转头离去。
正当时,一点微弱的灯火在十丈外拐角处蓦然出现,在漆黑的洞穴内,这点光不但没有给二人带来丝毫暖意,反而让二人如临大敌,心生寒意。
淡黄色的灯火,能照亮的范围不足一丈,暗淡的火光,似是有随时被黑暗吞噬的可能。灯火中,一个拳头大小的阴影若隐若现。灯火猛然一顿,突然飞速朝二人飘来。
十丈距离,只在眨眼之间,待二人反应过来时,灯火已来到二人身前。拳头大小的阴影,飞速膨胀,突然,阴影之中,再有两道拳芒好似破茧而出,疯狂涌来。
透过骤然落下的灯火那仅存的一丝灯火,二人看到了一张黝黑又有些英俊的脸,带着一丝轻蔑与诡异的笑容,那追命符咒般的笑脸,在二人眼中放大,再放大。
“咔嚓!咔嚓!”
两声沉闷的声音悠然响起,二人看的清晰,想要大声叫喊,却似喉咙被堵住一般,怎么也喊不出来。缠绕在二人脖颈间的阴影,竟然是一只粗壮而又黝黑的大手!
来人缓缓松开铁钳般的大手,望着灯火通明的大殿,带着笑意的面孔渐渐被阴沉取代。
此人赫然便是从猰奴群中逃出的左云涯,此时的他形象有些狼狈,一身衣物破烂不堪,上面侵淫着斑斑血渍,仔细看去,竟还有丝丝血肉沾染其上。这些血肉隐隐间有些温臭,却无一丝属于他本人,全部是被杀的猰奴之血肉。
一想到闯出猰奴群时,惊险的一幕,左云涯便心有余悸。他以拳风为兵刃,荡开围杀的三名猰奴利爪之后,便紧随而上,抢先出手。
凭着他一拳快似一拳的攻击,接连轰杀近十只猰奴。虽然场面一边倒,但是早已失去理智的猰奴,根本不懂得防御,它们眼中只有左云涯那温热的血肉之躯,即便临死,獠牙与利爪也会朝向左云涯。
被杀的猰奴之中,有一只利爪已然划开左云涯削薄的单衣,在其身上留下一道鲜红的印记,距鲜血外溢只有一步之遥。
只要左云涯出拳慢上一丝,或者猰奴力道再加大一点,受伤便难以避免。
被惊出一身冷汗的左云涯,爆发出十二成的力量,只用了三息,便一举轰杀了围困而来的十五只猰奴。
逃出一劫的左云涯不敢多做停留,直接夺路而逃。却不想透过拳芒轰开的山壁,看到了灯火通明的大殿,更看到出来查探的堀兴门二人。
一想到自己差点变成行尸走肉般的猰奴,左云涯便忍不住满腔的怒火,出手更是毫不留情面。若不是堀兴门众人,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在哪逍遥自在呢。
“郜嵩,不要急,小爷慢慢陪你们玩。”左云涯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却不知为何,神色猛然一颤,心头闪过一丝莫名的惧意。
他恐惧的不是洞穴中的莫名危险,也不是大殿中的堀兴门残余,而是他自己的内心。不知道何时侯起,他变的如此嗜杀,如此冷酷,这还是那个梦想给他一个美女便能创造一个民族的左云涯吗?
修道这条道风险太大,充斥着太多的尔虞我诈,即便是师兄弟,也是互相算计。
“罢了,等诛杀何老二,报了父母之仇,再去左家城寻祖,之后便寻个地方,逍遥快活去。修道这条路,并不适合自己。”左云涯苦笑着摇了摇头,终于打定了主意,眼神中的那丝迷茫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大殿之内,郜嵩双手背在身后,双眼微闭,说不出的惬意自在。无人知道,那一双看似毫不在意的双眸,却是充满了阴霾。
已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奉命出去的二人到如今还没有回来,从大殿到事发地的距离不足三百丈,即便二人再谨慎,三百丈的距离,也不会用半柱香的时间。
如此看来,二人很可能已遭遇不测。能悄无声息间,灭杀二人,绝非猰奴所为。
可若不是猰奴,那又会是谁有如此手段?郜嵩的脑海中,蓦然间浮现出左云涯的身影。当初被猰奴围困,左云涯不知去向,不知是被猰奴袭杀,还是逃至他处。
郜嵩绝不相信,左云涯已死于猰奴之口。能闯入此地而不死,让郜嵩万分忌惮,左云涯不可能如此轻易死去。
左云涯修为相当于沌丹境初期,正面出手,想要无声无息的杀死二人,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