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觉得太引人注目了。
虽然能闹中求静,效果比前院玉兰树下还是差多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若非停电,谁会跑到大马路上来看书呢。
十点多时,电也来了,但卓公馆的人家,大约也睡得差不多了。我进门去,到了我的小屋,伸出指头轻轻推门,里面还栓着,夏大龙和女友还在缠绵之中。
我只得回头看台阶下的前院,这时楼上及厢房的人家都睡了,前院没有灯光,不过今晚有一轮圆月,前院沐在柔柔的月华里。
看到这一轮圆月,忽然便想到语文课本中的鲁迅的《故乡》那一段——
“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海边的沙地,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其间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项带银圈,手捏一柄钢叉,向一匹猹尽力的刺去,那猹却将身一扭,反从他的胯下逃走了。”
我每次看到这段,都要想着,月亮明明是银白的,怎么就成了金黄的呢,倒是我在前院就着人家窗中透出的灯光,和着月光,那倒是有些黄黄的……这么一想着,便看了一眼那水泥围墩……
一个黑色的东西进入到我的眼帘。
我走近一看,是一个黑色的日记本。
捡起来,看到这本子有些年纪了,感觉比我老。
打开本子,看到见扉页上用写着这么几个字:
“杨二嫂惠存——迅哥儿赠”
虽然只有月光,但这几个字是用毛笔写的,所以一眼就看得清。
我心中一动,莫非是一种感应?我刚刚想到课本中的《故乡》那一篇,竟然就看到“迅哥儿”和“杨二嫂”,就我所知道的,似乎只有在那篇课文里面才会同时出现这两个名字的。
这个巧合很有趣。
仔细看,稍下的角上,还盖着一个小印章,凑近了认,印章隐约是“鸿卿”两个楷体字。
这个奇怪的日记本被忘在水泥围墩上,大约它的主人,刚才就在这上面坐过,因为路过掉落,只能是在地上,而这水泥围墩约有两尺的高度。
再翻一翻日记本,第一页用毛笔画着一条线段,线段正中有一个墨点,线段朝向左右,各有一个箭头,一头写着:“左、东、上、前……”另一头则写着:“右、西、下、后……
下面写着一句话:“这是一个引人入胜的对称”,繁体字,字迹娟秀。
与扉页上的毛笔字一比较,似乎又不是出自一人之手了。
在卓公馆,我仅仅与租房给我们的陈娭毑较熟识,而且我知道她是居委会的调解委员,对这里的每户人家都很熟悉。所以得去找她打听,看是谁掉的本子。
次日下午,我便到后楼去找陈娭毑。
前后楼之间的厅堂很大,中腰处,也就是前后楼之间,左右各有一个小天井。陈娭毑住在后栋一楼的右边天井旁边的厢房。
我轻轻敲一下她家房门,门便开了,原来只是虚掩着,我探头朝里面看,空无一人。
“你找陈娭毑么?”背后有人问。我一转身,便看到住在对面,即厅堂左边的谭娭毑。
谭娭毑我虽然不熟,但她家的情况我却听夏大龙说起过。她家是两代烈属。她丈夫是红军战士,牺牲于长征途中,她儿子又献身于抗美援朝前线。她现在与孙子孙媳及重孙生活在一起。
我笑着给谭娭毑打招呼。她又说:“陈娭毑上厕所去了。”说罢,她放下手中一大把马齿苋,坐下来开始选菜。
谭娭毑年过八旬,瘦削,但非常硬朗,皮肤黝黑,头发却全白,在脑后挽了一个大大的发髻。她经常去铁路边采马齿苋,看来今天收获又不小。
我说了声谢谢,正好也想上厕所,便往后院走。
到了后院,问了一声,果然陈娭毑在厕所里应声。此时有些便急,不耐烦等,便想去跃进路的公厕。
跃进路的两个公厕,都离卓公馆后门有两三百米距离,我站在门口时,突然有些犹豫。
因为两个公厕的距离正好差不多,我在其间的中点。
忽然想起日记本上那句话——
“这是一个引人入胜的对称。”
我忽然神游局外,一时呆在当地。竟忘了内急。
这时,听得身后厕所门一响,陈娭毑出来了。
我一时回到现实,赶紧转身问她“我们院里(我也习惯这么说卓公馆了)有没有杨二嫂或者什么鸿卿?”
“院里没有姓杨的,鸿卿倒是有,黎鸿卿,就是黎爷爷,一个老教授,教数学的。”陈娭毑果然是如数家珍。“黎爷爷原来就住在你们那间小房的对面……”
陈娭毑说的我们房子对面,应该是隔着厅堂的对面,一个数学教授就对了,这本子上画着线段,不就是在研究几何嘛。
“你怎么知道鸿卿这个名字的,问他干什么?”陈娭毑又问。
我说,昨晚捡到他掉在院里树下的一个日记本。
陈娭毑突然后退了半步,死死地瞪着我,“什么?昨晚他掉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