荠儿偷偷的跑来看二太太和于桃,却不想被老妈子挡在了门外,无奈之下,她正想离开,却见曲莲走了来,她手里还提了盏琉璃灯笼,夜色下如同一闪一闪的飘来一只幽灵。
曲莲到了她的面前满脸的堆笑:“九姨太这是来看二太太吗?我也是想看看二太太怎么样了,更想知道于桃妹妹醒了没有,可怜见儿的,这大少爷出了事情,她们在这里又是这样子,这可怎么好。”
荠儿惊讶地看着曲莲,灯光中,她那惊艳的眉目间竟然会是如此的欢喜,她这是来探望病人吗,倒象是来幸灾乐祸的看热闹。
曲莲见她一脸惊愕的看着自己,也向自己的身上看了看,见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这才又将一双善睐的明眸转到了荠儿身上。
而更让荠儿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两个老妈子听到是曲莲来了,竟然大开院门,迎接她进去。
曲莲向荠儿微微一笑:“九姨太也别奇怪,我是夫人的外甥女,她们怎么敢不让我进去,走吧,咱们一起去看看她们。”
荠儿一想也对,曲莲是夜夫人的外甥女,现在夜夫人当家,可是没有人敢惹她的,她忙跟在曲莲的后面进了竹林轩。
为了服侍着方便,于桃被搬到了二太太的屋子里。
曲莲和荠儿一进来,就闻到屋子里一股子的怪味,现在天气炎热,那两个老妈子又不常打扫,这屋子里已经是不成样子了。
二太太这时已经不醒人事,躺在那里跟死了一般,荠儿轻轻的摸了摸她的额头,见她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曲莲用帕子捂着嘴,直奔于桃的床前,狠狠地用手推了推她,见她还没有醒过来,便转身向外走。
她向外走,荠儿也不得不走,那两个老妈子可不会留她在这里的,她领走还向屋子里扫了一眼,见那箱笼、柜子都已经翻动过了,胡乱的放在那里,想二太太平日里的积蓄早已经荡然无存了。
从竹林轩回来,荠儿眼看着曲莲进了屋子,这才悄悄的一转身,顺着墙根溜出了二门,直奔二少爷住的地方来。
二少爷正一个人在那里端详他的新扇子呢,忽然听到门外有沙沙的脚步声,忙起身开门,见荠儿紧张兮兮的跑了进来,她一进来就躲在了门的后面,象是有谁在追她一样。
二少爷见她这样的害怕,开着门向外看了看,见并没有什么人跟来,这才关上房门,回头看着慌张的荠儿,问她这是怎么了?
荠儿喘着粗气,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她将夜夫人软禁了二太太和她那里的状况告诉了二少爷,末了才噙着眼泪感叹这就是自己的将来,大有兔死狐悲之状。
二少爷被她说得楞了:“怎么会这样,今天那边的老妈子还来向大太太那里讨药,大太太只说还有,让她们先用着,怎么就这样起来?大哥不在,虽然我们不是同一个母亲,可也得照顾她一下,要不这让人看着象什么话。”
荠儿感激地看着他,她知道如果她有一天到了这个地步,这个二少爷也会帮她的,他在她的心里是一个坚实的依靠,可这个依靠却是她永远也无法靠近的。
荠儿并不敢在二少爷这里多呆,只怕会被人看到惹出麻烦,她又匆匆地从墙根溜走了。
二少爷越想越不对劲,二太太跟夜夫人争斗了二十来年,她害二太太可以想象,可于桃跟她没仇啊,她这样昏迷着还没有醒,夜夫人这不是要把她跟二太太一起陪葬了吗。
想到这里二少爷收拾一下从自己的住处出来,他想亲自去竹林轩看看,可没走几步,就见茨实从屋子里出去,他闪在暗处看着他一瘸一点的拄着拐杖向后花园走去,他悄悄地跟在他后面,见他进了后花园,没有多久曲莲也扭着小蛮腰来了,二少爷见他们两个人到这里来幽会,鄙夷地笑了,这才是一对绝配呢,他一闪身离开花园到竹林轩来看二太太和于桃。
这时的夜家已经是夜夫人掌家,那守门的老妈子当然不把这个二少爷放在眼里,他那往日的威风,在她们这里已经不再好使,大门还是关着,可她们没有想过,二少爷可不是荠儿,他可用不着一定从那里进来,他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一纵身就进了竹林轩了。
竹林轩里现在是冷冷清清,正房的卧室里只有两个快要死的人躺在那里,看着眼前的情景,二少爷是触景生情,心里好不凄凉,一个热热闹闹的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等天亮时,老妈子进来给二太太送饭,说是送饭,其实就是看人还活着没有,她们只是不敢直接把这两个人杀死罢了。
可当她们一进屋子,就惊呆了。
屋子里已经收拾得很整齐,那破了纱窗已经又重新蒙上了薄薄的青纱,清晨那清爽的气息透过那轻纱飘进来,真是让人赏心悦目,二太太和于桃更是干干净净地躺在床上。
两个老妈子正不知所以然,突然一只大手从她们手里拿过食盒:“你们这是给送的什么好吃的,让我先看看。”
她们回头看时,只见二少爷站在她们的身后,手里提着她们的食盒:“你怎么在这里,这里是不准外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