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借口昨天已经用过了,连台词都没换一个,宛清白眼一翻,往床上的大迎枕上一靠,拿起绣帕就玩起来,满不在意的道,“请大夫不得花银子啊,你们家主子我现在可是穷的连一个铜板都没有。”能请来大夫才怪呢,没钱就该知难而退了吧。
竹云听了,赶紧的去梳妆盒底层掏出一个荷包,从里面倒出五两银子来,见另外两人露出疑惑,忙解释道,“这是三姨娘给的。”
宛清立时坐正,“三姨娘的月例一共才十两银子,你拿了五两来,她怎么办,她现在可不比平时,你快给我送回去。”说是十两,谁知道领到手的有多少,上回就推脱不要了,没想到还是到她手里了。
竹云赶紧劝道,“三姨娘就是知道姑娘不收才给奴婢的,三姨娘说她现在不少吃的也不少穿的,银子搁她那儿也用不上,姑娘请大夫治病才是正紧。”
我哪有病啊?!宛清望天无语,不错,三姨娘那里是不少吃的也不少穿的,她这里不也一样,结果还不是一样的营养不良了,更何况三姨娘现在身怀有孕,十两银子的月例够吗,又是要打赏下人,又是置买东西,全都靠着这十两银子,现在匀出一半给她,这份心意她受了,但这钱,她不能要,她占用了她女儿的身体,本该替她尽孝才是,哪还能给她雪上添霜,太不孝了,她会担心人家女儿半夜活过来掐死她的。
“我的月例平时都是谁去领的?这个月的领了没?”宛清问道,这副身子的原主子迷糊的可以,就知道埋头绣花绣荷包,再就是抄上一大堆女戒放那里,书房里除了两本女戒压根就没别的书了,害的得她靠绣荷包打发时间,平时除了去给当家主母请安外,基本不怎么出门,脑子里连顾府的路都记不大清楚,很是让宛清抓狂,想逃都逃不出去。
这些事就更不用提了,她虽一并继承了她的记忆,但是这些事半点找不到,现在问起来,也没人多疑,就算知道问也不会有人起疑,因为这月例年年变,月月变,宛清脑子里有好几个月例的标准,也不知道哪一个是。
“以前是苏妈妈领的,现在应该是陈妈妈,”提起这个,梳云就来气,嘴巴撅着,“以前苏妈妈在的时候还有二两五钱银子,自从陈妈妈来了之后就变成一两五钱银子了,昨儿是领月例的日子,她到现在都没交上来,不然今天,奴婢就可以出府买红豆回来了。”
对于这个陈妈妈,宛清早就想将她赶出去了,半个月前她才从床上下地,她就偷偷将她好了的消息透露给了大夫人,大夫人又差人送了一批布料和灯油来,让她接着绣荷包,害得她不得不装病,整日的躺在床上长吁短叹的,只要一坐起来,她就把绣篓子端过来,让她继续绣。
宛清气的咬牙啊,也很给面子,绣就绣呗,两天绣一个,陈妈妈急的不行,指着宛清的鼻子骂她精贵,每日必来催上个十趟八趟的,她越催,宛清绣的越慢,反正离顾宛芸出嫁还得要些日子,她不急,不绣好不给吃的,有本事饿死她啊,喜事将近,死人晦气,死主子丫鬟婆子逃不掉一顿毒打的,她要是不怕挨板子,就下狠手逼吧,宛清逼得她收敛了不少,不然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又挂了。
“哎呀,关顾着说话了,这药都凉了,奴婢拿去热热,”说着,梳云火急火燎的往外走,看的宛清直摇头,问竹云道,“陈妈妈经常找借口去大夫人那儿??”
竹云点点头,不知宛清为何有此一问,索性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是常去大夫人那儿,不过不是找大夫人,她是去找红绡姐姐,她想将红绡姐姐说给她儿子当媳妇,这事梳云知道的多些,姑娘累了先睡会儿,回头叫她说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