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平和安顺三王?
乔锦笙的头更疼了。
尤其是安乐王很快称病不再上朝,私下里已数次对着端宁帝表忠心:谁都知道弟弟我是帝党,当年早早投了端阳府的交情陛下您忘啦?五弟六弟咱会好好看着的,陛下只管专心肃清朝臣就好。哦对,陛下若是信弟弟,弟弟就给您帮忙。
乔锦笙踌躇着,没有点头。
安乐王眸中异样情绪一闪而过,很快安平王安顺王一起病倒。端宁帝给三府各派了御医,接着继续面对满案折子磨牙。
乔锦笙倒是想一口气把那群人砍个干净,但别说主谋尚未出现,就是一年前对南国用兵的教训也教她没有盖印的勇气。无人可用的情况她再不想经历第二遍,对着朝中大臣扒拉来扒拉去,端宁帝开始畅想下次科举。
可在乔锦笙没有注意的时候,那股子劲却自发的散了。
重新回归令自己安心的朝堂,女皇陛下颇不适应。
……也许是报应吧,她好不容易适应,就又开始了。
人员上出了些许变化,事实上乔锦笙连究竟有什么人参与其中都是通过折子上陈述之事缓缓判断的。要说她并未严办的最重要缘故却是那些官员大多并不身处要职,可此刻乔锦笙还没注意到自己心态的问题。
这么反反复复的折腾下来,端宁二年过完了,端宁三年开始。永宁宫里的昭阳公主和信阳公主以一种极其微弱的速度亲昵起来,连带的还有季礼之子季诚也开始崭露头角。
过年的项目照例是那些,乔锦笙身边的女官却换作她人。昔日的小宫女柔嘉最是乖顺不过,连带的乔蔓也挺喜欢她。
不过这份喜欢并未表露太多,乔蔓私下里曾对柔嘉道:“陛下的性子……”
柔嘉深以为然,不然先前的绿竹姑姑怎么被无端贬斥了呢?
与南国交接处发生冲突的折子再次摆到端宁帝眼前,乔锦笙很怀疑那根本就是照着三年前的上奏陈条又抄了一遍。对信阳公主的看管之事倒是被提出来了,不过众人左看右看,信阳公主像是满宫里只亲近昭阳公主一人啊。
认真算来,宫里也再没别人。
先帝的六公主八公主淡出众人视线已久,只有年节时偶尔露面。端宁三年初,六公主甚至向端宁帝求恩典要去京外山上古寺长住。乔锦笙没答应,她明白这是三皇子二皇子示弱的另一种态度。
端宁三年秋,为了次年科举而入京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满城客栈都不够书生居住。这种情况会持续到科举结束,季府也随波逐流的招揽起门客。
端宁四年,端宁帝上位后的第二次科举偏生闹出了舞弊之事。端宁帝大怒之下下令彻查,与此同时的是边境处变本加厉的动乱。
动乱自年初起开始,直至年末都未有停歇的趋势。这种情境之下,无人去在意秋末冬初时在季府侧门外停下的一辆马车。
季礼偕子季诚一同迎来人下车,那人眉目温润,却带了些病弱之象。随后跳下车子的正是先前常在宫中往来的白衣少年齐耀,他偏过身,小心翼翼的自车上扶下一人。
“师傅。”齐耀盈盈唤道。先前那人亦是侧头,唤了声:“师傅。”
接着面向季礼,道:“舅舅,”看向季诚,“阿诚已经这么大了?当年……阿诚还是个小孩子呢。”
季礼再也压抑不住,声带哽咽:“殿下!”
端宁四年末,乔锦笙终究是忍无可忍,撤掉边关官将的同时自京调出兵马往边界去。新任的官员将调查结果递回京,却是南国之人乔装之下故意挑衅。
端宁帝咬牙,怒的手都在发抖。乔蔓偶尔会劝她一两句,大多时候也就随波逐流。这些年的昭阳公主很有几分当年在端阳府的气度,姿容冶丽。
“最多不过是……锦笙,当年你不是做的很好吗?”乔蔓眼神幽幽,“那宣德帝不过双十之龄。”
乔锦笙沉吟不语。乔蔓弯起唇角,同样不再言语。
她们之间好像有种奇怪的默契,有些话不用说出口,便可盈然于心。
……偏偏这时候,沉积许久的朝堂又开始有人沆瀣一气。乔锦笙夜间揽镜自照,和姐姐抱怨:“我是不是生白发了?”
乔蔓但笑不语。
乔锦笙望着镜子里映出的、在自己身后的乔蔓,心底有个地方不知是欢喜还是难受。就要到端宁五年了,女帝想,这是自己和姐姐在一起的第几个年头?
姐姐还比自己年长三岁呢,可看上去还是有如二九年华的少女。皮肤细腻眼神明亮,温柔可人端庄典雅。
还好那时候没有一气之下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不然也不会有现在的和好了。
当然,乔锦笙坚信,除掉姐姐身边的一众宫婢是对的。
谁也没想到,先沉不住气的是南国。
端宁五年春,南宣德帝正式对燕宣战。
一切的一切都与端宁元年何其相似,也许唯一不同的就是此刻宣德帝不再是太子。
北疆的春天比往年来的更晚,洛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