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既尴尬又有些懊恼。
左心守有些尴尬的苦笑,“宫主勿怪,也是我疏忽了,这其中有些误会,还请宫主听我解释……”
“家主且慢。”叶南圣蛮横的挥手,打断了左心守的话头,“误会?你是说何秋鸿胆敢骗我?”他那双木眼忽然掠过一丝凶光,冷冷的扫视四周,沉声道:“何秋鸿呢?还不给本座滚出来!”
人群中的何秋鸿连忙跑了出来,跪倒在叶南圣面前。
“何秋鸿,你明明说今天就是叶秋和左鱼儿的大婚之日,可左家主却说这其中还有误会,你倒是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叶南圣猛的提高了声音,啪的一掌拍下,顿时将椅子的扶手拍成齑粉。
仙殿内一片死寂,左心守霜眉紧锁,沉默无语。
何秋鸿哭丧着脸,颤声道:“宫主您息怒啊,属下怎么敢欺瞒您呢?前日左鱼儿明明是答应了要嫁给少主的,所以属下才会给您报喜。可是后来又出现了一些事情,左鱼儿悔婚,左家主坐视不理,这其中的缘由属下也就弄不清楚了……”
叶南圣脸色冰冷,忽然拂袖,仙殿内罡风大作,将何秋鸿足足掀飞了数十丈远滚落殿外。
“没用的东西,左家主身为铁律仙门之主,又岂能言而无信?分明是你这蠢货没有弄清真相,巴巴的到我这里请功,看我回去如何处置你!”
仙殿中的所有左家人无不紧皱双眉,谁都能听出叶南圣这是借题发挥、指桑骂槐,可偏偏事实就是如此,即便是左心守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自知。
“叶秋现在何处?”叶南圣望着殿外的何秋鸿大声喝问。
何秋鸿连滚带爬的又折返回来,跪在叶南圣面前颤声道:“回禀宫主,自从左鱼儿悔婚之后,少主便郁郁寡欢,如今已经卧床不起了。”他抹了抹眼角,那里哪有一点泪水,纯粹是装模作样。
“那个没用的东西,带他来见我!”叶南圣斥退了何秋鸿,又对左心守道:“左家主,何秋鸿虽然愚蠢,不过也不是信口开河之人,不知鱼儿姑娘为何悔婚?莫非是看不上我那孽子么?”
左心守苦笑着摇头,道:“宫主息怒,这件事左家的确有责任,鱼儿自小被我娇惯得脾气不好,还望宫主不要怪她。其实……其实她早已心有所属,所以对这门亲事始终有些排斥……”
“笑话,只有家主会娇惯孩子么?”叶南圣冷笑道:“老朽数百岁年纪了,老年才得叶秋这一子,要说娇惯的话家主恐怕比我还有所不及呢。可既然生为我们这种仙门之人,有些事情是不能任由他们的脾性的。就如那凡间的皇子皇孙一样,有哪一个的婚事不是带着目的的?叶秋与左鱼儿的婚事也是如此,为了桑木宫和左家好,家主就应该狠下心来,不能任鱼儿姑娘使小性啊。”
他滔滔不绝的说出这一番话来,却好像是在斥责左心守一样,左家何曾受过如此侮辱,即便是左远明这样敦厚的人都已有些按捺不住。幸好云草翁城府颇深,站在最前面拦着,这才没让左家人大乱。左心守虽然也有些暗恼,但毕竟心中还有些羞愧,只能摇头苦笑道:“宫主说的是,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想的?可是……”
“可是爷爷也奈何不了我。”仙殿外忽然响起一把铜铃般清脆的声音,左鱼儿揽着彭鹰的胳膊,昂首走入。
叶南圣冷冷的瞥了左鱼儿和彭鹰一眼,眼中凶光一闪而没,不再说话。左心守却瞪了左鱼儿一眼,道:“还不放手,成何体统。”
左鱼儿笑了笑,却仍紧紧的揽着彭鹰,然后向叶南圣微微施礼,微笑道:“叶前辈,左家可不是什么皇室,左家人也自有左家人的为人处世之法,用不着叶前辈您来教导。而左鱼儿也不是什么公主,自然也不必去做那联姻之事。悔婚是我自己的决定,如若叶前辈要见怪,那便怪我一人吧。”
她的话掷地有声,左家人心中解气,桑木宫的人却面色不虞。叶南圣则不动声色,只是瞥了眼彭鹰,眼中凶光更胜。
叶秋险些形神俱灭,又变成如今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这都是因为他啊。
“左家主,你刚才说鱼儿姑娘心有所属,应该就是这位少年吧,不知他是谁呢?”叶南圣明知故问的道。
左心守不禁苦笑,只好回答道:“他叫彭鹰,是舍弟左心城的弟子。”
“哦~彭鹰?”叶南圣故作恍然大悟的道:“我听过这个名字,不过不是说他是……妖么?”
左家人都不禁默然,彭鹰和左鱼儿之所以不能在一起,这便是最大的障碍,如今叶南圣以此为由询问家主,却不知家主会做何反应。
左心守沉默良久,点了点头,“没错,他应该……是妖。”
叶南圣忽然哈哈大笑,“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说应该是妖?莫非左家主连人和妖都分辨不清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