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左家的气氛较之以往快乐了许多,而在这份快乐中却也隐藏着几分担忧。
快乐的是,彭鹰终于回来了,左鱼儿的婚事也很可能因此作罢。毕竟左鱼儿是左家的心尖,左家上上下下无不将其视为掌上明珠,谁也不想看到她郁郁寡欢的模样。而彭鹰虽然很可能是个大妖,但对左家却有救命之恩,品行更是高洁,与左鱼儿正是一对。
担忧的是,桑木宫宫主很快便将赶到,到时候恐怕不能善了。
左心守一直借故不出,谁也不见,只传出话来,不准彭鹰住在竹林雅舍。
这也是情理之中,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些惹人口舌,于是彭鹰便住在了藏剑峰,仍在他那间老宅子。
不过白天的时候他还是会去竹林雅舍与左鱼儿相见,两人耳鬓厮磨,感觉时间过得飞快。
就这样,两天的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第二天正午时分,左家仙门大开,左心守终于走出了仙殿,亲自在青龙峰顶恭迎。
万道光华从南方燃起,有一辆黄金巨辇在光华中缓缓驶出。
那黄金巨辇足有十丈高,阔大雄伟,好像个移动的金殿。在巨辇的顶端竖着桑木宫的标志,一根黑色木刺,缠绕着绿色的藤蔓。而在巨辇周围,赫然有数十个的修仙者长袖飘舞,如众星捧月般环绕着,脚下竟统统没有仙剑,逍遥如仙,赫然都是点山境的修为。
在巨辇之后,剑光如银河倾泻,千余名点山境以下的修仙者脚踩仙剑,整齐的排列着,好像潮水般一波一波的从光华中汹涌而出。
好大的气魄!
彭鹰和左鱼儿站在竹林雅舍中,翘首望着那黄金巨辇在四十五头龙首马身的怪兽牵引下冉冉降落,穿过左家仙门又扶摇直上,飘然落在左心守面前。
两个窈窕女修掀起辇上珠帘,旋即有个老者从中缓步而出。
说是老者,却让人看不出他的年纪来。这人黑发如瀑,在背后打了个结,两鬓垂下两缕长发,直落腰间。脸上却是皱纹堆垒,皮肤干涩坚硬,再加上身上穿着玄色长袍,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截在水底淤泥中埋藏了许久的阴沉木。
尤其特殊的是,这人的双眼十分古怪,就像是两颗圆滚滚的木球塞进了眼眶,转动间有些迟缓生涩。
“他应该就是叶秋的爹,也就是桑木宫宫主叶南圣了。”左鱼儿在彭鹰耳边低声说道。
“叶南圣?”彭鹰心想这人的名字还真是高端大气……
“你别小瞧了他,这人避世已久,传言他或许已经是青云境的修为了呢。”左鱼儿不无忌惮的道。
彭鹰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对修仙者而言,虽然修的是仙,可这世上从未有人见过仙,于是,青云境对于大多数修仙者而言便是仙的境界了。无数修仙者即便天资聪颖,可穷极一生之力也难以达到青云境,即便是左心守和左黄虎也只是在点山境顶峰徘徊,对青云境望洋兴叹。
这个叶南圣如果真是青云境修为,那这南圣的名字还真是名副其实了。
左鱼儿却冷哼着低声道:“桑木宫这次带了这么多人来,多半是何秋鸿将两天前的事对叶南圣说了,这是来逼宫来啦。”
彭鹰忽然想起自己曾杀过叶秋的事情竟忘了和左鱼儿说了,这才苦笑道:“逼宫是其一,这其二嘛,或许也有我的缘故。”说着他将老翁山上的往事简短的说了一遍,不过为免左鱼儿伤心,他隐瞒了鲍青静的死讯。
左鱼儿听得瞪大了眼睛,忽然笑得前仰后合。
“我说的嘛,都说叶秋是个浊世佳公子,可真见了却是个丑鬼。我本以为他是练了某种桑木宫奇术而变了样子,原来都是因为你这冤家啊。”左鱼儿笑着挽住彭鹰的手臂,做出一副老成的模样点头道:“干的漂亮,不枉我在盘龙山城对你的一番教导。”
彭鹰无奈的摇头,“你能不能别总拿那段日子说事?”
左鱼儿得意洋洋的摇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来,叫声师父听听?”
“你又调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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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峰顶,左心守率领几位峰主迎向叶南圣,拱手微笑道:“叶宫主大驾光临,真让左家蓬荜生辉啊。”
叶南圣面颊轻抖,似笑不笑的向周围看了看,道:“青龙、五峰,如此的左家又怎么能是蓬荜呢?”他这才拱了拱手,带着些倨傲的微笑道:“倒是叶南圣来的仓促,叨扰了。”
左心守微笑侧身,两人并肩走入仙殿。左家与桑木宫之人在两人身后跟着,形成泾渭分明的两大阵营,也都鱼贯而入。
仙殿中,左心守和叶南圣分别落座,还没等左心守说话,叶南圣便淡淡的道:“左家主,前日听何秋鸿说,今日便是犬子与鱼儿的大婚之日了,可为何青龙峰上没有丝毫喜气呢?”
他应该早已得到何秋鸿的密报,却仍故作不知,语气中颇有问责之意,这让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