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月当空照,
金玄殿议事厅,红莲国当今皇上沙渡正与狩魔十二队的正副队长共四十多人,召开紧急会议,夜晚,是半魔人活跃的时间,而最近,半魔人的数量突然增多,每当夜晚,成千上万的半魔人集结在天龙城下,滋扰生事,由最近捕捉到的半魔人身上的衣饰发现,有些半魔人,來自边境其他国度,邪玄魔的瘴毒在扩散,再这样下去,不要说红莲国,整个尼卢奥都会陷入邪玄魔的魔掌中,
沙渡端坐在御座之上,凝听着各位队长提出的建议,今天的陛下,神色格外的严肃冷郁,那剑眉一直紧紧地颦着,一双深?的紫眸流光漓彩,却凝炼着一种摄人的精锐,当这双眼睛从众人脸上扫过时,所有人都默默地低下头,不敢与那双眼睛对视,
这是一种静寂得可怕的沉闷气氛,似乎,只剩下大家紧燥不安的心跳声,人人紧捏着的手心都冒着冷汗,
“陛下……”多仑从群臣中走出來,他的声音在静寂的气氛中听來,有几分颤栗而紧张,
多仑,狩魔十二队第一分队副队长,随凡尔巡查至兴云庄时,与木蔚來有过短暂的交锋,
现在,所有目光马上聚焦在多仑身上,多仑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直说,”沙渡注视着多仑,紫色的瞳仁更加冷凌了,
“启禀陛下,末将听闻,驱魔族红剑以蓝魂为祭后,可拥有诛灭邪玄魔的力量,”多仑每说一个字,都格外小心,但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他无畏地直视着沙渡,似乎为了说出这番话,他完全豁出去了,
自从半年前,刑场事变后,驱魔族人的往史已经得到平反,当国民知道大皇子沙渡,是当今唯一的纯种的银发紫眸驱魔族人后,对驱魔族更是产生了无比崇拜和敬仰之情,以前,不少被迫远离红莲国,飘泊异度或是隐居深山的零星的驱魔族人,又渐渐回到这个不再岐视他们的故乡,狩魔十二队的成员当中,有不少是驱魔族人的后裔,关于红剑与蓝魂一百年前,封印邪玄魔的传说,在天龙城里,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
正是因为,红莲国的当今国君沙渡,是唯一能使出红剑的驱魔族人,处于水深火热的国民,才仍抱有希望,死守于天龙城,
但今天傍晚,皇宫里发生的事,振撼了整座天龙城,
木蔚來一揭下面纱,那张极具争议性的脸,让皇宫阅历资深者,云疑难测,这到底是,假扮的“邪玄魔”劫刑场的沙渡陛下的至交好友木蔚來,还是先王戈蓝至死不忘的葵光皇后,还是涂炭生灵的万恶之源邪玄魔,
且不说木蔚來不顾世人目光,众目睽睽之下,与皇帝陛下拥抱在一起,更甚者哭晕在陛下怀中,单单是木蔚來突然旧伤复发晕迷,沙渡表现出來的过分的紧张,就让所有人瞠目结舌,施尊降贵,亲自将木蔚來抱至东一所;巫师明月施针用药期间,守在木蔚來身边寸步不离,看沙渡对木蔚來的态度,朝中上下所有人,暂以为这木蔚來是陛下的好友,但是,流言诽语,在皇宫里蔓延,
木蔚來是邪玄魔之子,蓝魂转世的消息,在半日内,就在整个天龙城里传得不径而飞,谁都知道了,半年前,是木蔚來把沙渡从二皇子政变的阴谋中,从刑场上,把含冤的沙渡和石将军等不下数十人解救出來,谁都知道了,这木蔚來与他们的皇帝陛下沙渡,有着无比深厚的兄弟情谊;可又谁都知道,只有沙渡亲手将木蔚來杀死,封印邪玄魔才有可能,
也就是夜间城外有异样,狩魔十二队紧急集合商议对策,沙渡才从东一所移步金玄殿,
此时,沙渡眉宇间的肃冷越來越深郁,但他仍不发一语,
倍感压力的多仑并沒有就此打退堂鼓,既然把话说开了,就开门见山,于是,他收敛了心神,厉声正色道:“陛下,请恕末将直言,蓝魂转世,就在皇宫当中,末将以为,陛下应该当机立断,以魂祭剑,以剑封魔,扫尽邪瘴,还天下万民一片安居乐业的净土,陛下的丰功伟绩,也必定传诵于后世,千秋万代,为万民敬仰,”
厅堂上,所有的人都替多仑捏了一把汗,但多仑都说出了这些人的心底话,
沙渡从御座上站起來,紫色的瞳仁里迸出一种王者威严的精锐光芒,冷冷地刮了多仑一眼,依然不发一言,
陛下登基以來,表情从沒如此冷酷严肃过,群臣在想,那多仑此番必定得罪陛下,前途凶多吉少,但这些话,又一定得要由一个人对陛下说,于是,性情耿直,对妖魔痛心疾首的多仑便挑起大梁了,
多仑咬紧牙头,奋慨激昂地说:“末将知道陛下是一个情深义重的国君,但是,陛下,牺牲一个人,但可换得天下的永久太平,望陛下三思,末将只痛恨自己并不是拥有蓝魂之人,否则心甘情愿死在红剑之下,虽死尤荣,”
沙渡沉冷地道:“我自有分寸,今天的商议到此为止,十二分队继续日夜轮守天龙城,”
“但是,陛下……”
“难道,我的话你沒听明白,”
多仑再想继续进言,沙渡厉声打断,从沙渡冷漠的声音中,在场的人读到一种不容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