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夕沉,
一辆马车飞奔在金黄色的沙荒中,不下五十个骑兵前簇后拥,将马车着围护,奔驰的马蹄扬起了地上的沙尘,随着夕光一缕一缕的消暗下去,天地间的邪气正慢慢升起,
当最后一抹余光消失于大地时,车队來到天龙城下,
“吁,”的一声玄马,带头的骑兵向守城的卫兵打了个手势,那卫兵连忙呼叫:“禁卫总管进城,开城门,”
重沉而古老的城门徐徐降下,骑兵整齐有序地策马入城,
坐在车厢里的木蔚來,轻轻揭开帷幕,眺望着这座阔别多时的古城,华灯初上,街上灯火通明,宽敞的街道,少了摆摊的小贩,多了列队巡哨的士兵,
延着长安街,马队一直往南行驶,经过永福门,最后停于金玄殿外,木蔚來下了马车,抱着女婴,跟着凡尔入了金玄殿,风灵跟在后面,
那女婴,只要一离开木蔚來的怀抱,就会哇哇大哭,所以这一路归途,木蔚來自始至终稳稳地抱着她,女婴一直熟睡得香,是睡是那么安稳,仿佛天蹋下來,也惊不醒她的样子,
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自从妖魔作乱以來,皇宫的守卫更加森严,途经的所有士兵,无不惊讶于默默跟在禁卫总管凡尔身后的那个一袭黑衣,却面纱蒙脸的手抱婴孩者,
他身段卓约,步伐轻盈,晚风吹得那黑衣拂拂的逸飘着,一双秋波流转的丹凤眼,清澈得摄人,却沉淀了太多的忧患而凝郁了淡淡的令人心醉的忧伤,有士兵不经意跟这双眼睛对上了,竟然羞怯的红了脸低下头,
黑色的纱巾,遮掩了他的容貌,却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让人心痒痒地好奇着,这绝色之人是不是拥有与美目相称的容貌,
凡尔看在眼里,惊叹在心里:木公子果然风华绝代啊,可惜是男儿身,否则与陛下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哩,在凡尔心里,也只有拥有与木蔚來容貌相称的女子,才配得起他无比崇拜的陛下了,凡尔看得來,沙渡与木蔚來之间深厚情谊,他又想起,木蔚來有位相貌与之相似的妹妹,可惜早嫁,不然让陛下迎娶过來当皇后,必定是母仪天下呀,
连凡尔也操心起陛下的婚事,看來这当陛下的沙渡,是着实令人焦急了呢,这第十四代皇帝史夫只有三子,次子烙佚、三子戈蓝已死,只剩下继承皇位的长子沙渡,沙渡登基以來,沒有立过一妃一嫔,朝中忠臣,无不忧心皇室传宗接代之事,数次进言,那沙渡陛下推却了之,
且不说凡尔的奇想连翩,这一行三人,径直來至金玄殿后议事厅,
还沒走入议事厅,木蔚來远远就听出了沙渡的声音,心里不禁荡起一阵激动,这久别多时的朋友,不知近來可好了,沙渡好像在跟一个女人商议着什么重要的事情,那个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同样的熟悉,
沙渡早就收到快报,木蔚來会來,一听到脚步声,沙渡放下手上的事儿,从议事桌上站起來,亲自迎了出去,那位与沙渡对坐的黑袍女子,也跟着站起來,退到一边,
“蔚來,”沙渡一走出厅门就激动地呼唤起來,目光落在那迎面而來的黑衣蒙面人身上,那双眼睛,不会认错的,沙渡开心地迎上,
那黑衣蒙面人看到沙渡,全身微微地颤了一下,将怀中的婴孩托给身后的女子代抱着,一捋将脸上的纱巾揭开,露出惊世绝艳的容艳,
“沙渡……”木蔚來热泪凝眶,千言万语,也只道出了朋友的名字,然后就说不下去,
两人拥抱在一起,紧紧的,好久的时间内,一语不发,
银发如丝,紫眸如星的沙渡,依然气宇轩昂,雄姿英发,当年沙场上所向无敌的少将风采依然不减,沉淀得更多的是,那大度睿智的王者气质,只是一眼,木蔚來就感觉出來了,沙渡比以前要成熟了很多,不知怎么,心里很欣慰,
而沙渡第一眼看到木蔚來,心里一阵惊颤后,剩下的就是揪心的疼,只是半年沒过,他的好朋友木蔚來,明显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消瘦、憔悴,脸色苍白如纸,好像一个大病多时的人,却在强作精神,还有那双眼睛……那双眼睛,依然是那么清澈、真诚,却凝郁了更多的忧患与伤悲,
蔚來,你我分别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变得如此伤怀,沙渡沒有问,他怕会触痛朋友的伤口,只由竹林风灵的來信知道,木蔚來带着他的妖怪朋友们回去故乡地球,看來,地球也不是一个无忧无虑的乐土,由木蔚來的眼神中,沙渡仿佛看到了木蔚來在地球经历的无数磨难,但木蔚來为什么又突然回來尼卢奥呢,难道跟邪玄魔有关,
重重的心事,在见到木蔚來后,沙渡竟然一个字也问不出來,
突然,沙渡感到怀抱中的木蔚來身子在颤抖,有种热乎乎的热体,滴落在自己肩膀上,并渗入衣服里,木蔚來竟然在沙渡怀中哭起來……
本來以往所有的苦难与屈辱,在与冰绫牵手相依,期待新生命的降临的充满希望的心情中淡淡渐于忘却,然而,地球冰河神界所发生的事,仿佛一场恶梦,木蔚來还沒來得及从妻儿的惨死就回过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