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闭月花自怜,夜色凄迷风冷清,
荒山无人虫低鸣,三路风尘碾道草,
真卫、刀疤男和黑痣汉三人,一路上不敢耽搁,快马加鞭,终于平安无事地回到临时藏身所,,破旧茅草屋,
将铁匣子置于桌上,打开盖后,不敢善自往匣里多望,三人马上”咚咚咚”跪在地上,使劲地磕头,却是异口同声地开始求饶:
“陛下,小人救驾來迟,罪该万死……”
烙佚并沒有回应他们,因为他的人头在咽喉处被切断了,发不出声音,嘴角慢慢扬起一丝邪恶的笑容,然而,那三人看不到,
一阵阴森的夜风吹过,畏缩在地上的三人不由得起了鸡皮疙瘩,
“砰”的一声巨响,
好端端的匣子从四面裂开,变成一张平铺在桌上的铁皮,烙佚的人头悬在空中,披散蓬乱的头发,遮住了那张沾满泥泞的脸,却遮不住那双发着红光的眼睛,
那三人更是吓得六神无主,脚都软下,只是一昧颤抖着磕头,像只鹰爪下的小鸡,连求饶的力气也沒有,
突然,刀疤男觉得头顶一沉,好像被东西压着,张望前方,烙佚的人头已经不知所踪,
真卫和黑痣汉却瞪大眼睛张大了嘴巴,惊悚地看着刀疤男,
“该不会,停在自己头顶上的是……”刀疤男心里大叫救命,
刀疤男是三人当中体格最健硕高大的,同时也是三人当中胆子最小的,很不幸,他的猜想正确,落在他头上的正是烙佚的人头,
由那人头的断面处,干枯了的血管和筋络,突然被注入了生命力,张牙舞爪地生长着,以惊人的速度伸长,冷冷的夜风把散发鼓吹于半空,黑暗无月的夜色中,那个人头成了一只贴附在刀疤男头上的蜘蛛,
空气中弥漫了一股尿骚味儿,刀疤男的裤裆已经湿了一大片,
黑色的血管和筋络就像尖锐的铁钻,戳入刀疤男的脑袋中,然后继续生根长芽,可怜那脑酱不屑瞬间儿就被烙佚吸收殆尽,
刀疤男甚至连惨叫都还沒來得及发出,就已经一命呜呼,死对他來说其实是解脱,因为,烙佚对他身体的入侵还沒结束,
硕大的躯体起初在萎缩,接着皮肤像沾了硫酸,被侵食得血肉裸露,包裹骨骼的肌肉,很快就销融在血浆浸泡的内藏中,白骨突兀,却沒能维持多久,便脆折断散,构成机身的器官和组织,最成化为一滩红酱,
腥臭味充溢了小小的茅草屋,
红酱并沒有向四周漫延,烙佚的血管和筋络源源不绝地吸收着红酱中的养分,那个人头的断面处,开始生长出新的骨头、肌肉还有皮肤,当新的脖子长出來后,那个人头说话了:
“戈蓝,我一定会回來的……嘿嘿嘿……”
真卫和黑痣汉眼睁睁看着刀疤男被烙佚融解吸收了,早已吓得面无血色,虽然知道烙佚已经不是人类,可万万沒想到烙佚已经就得比怪物更可怕,
原以为,只要把拥有不死之身的陛下救出來,把戈蓝打倒了,自己又立下大功,必定有极大的好处,而现在看來,性命能否保住尚且是未知之数,说不准,下一个吞噬的人就是自己,
再不逃,就会落得与刀疤男一样的下场,
真卫和黑痣汉心里只有逃生的念头,奈何,哪有力气走得动,不争气的双腿已经完全吓软了,就算用手,也是爬出去啊……
两人,就像出土的蚯蚓,在地上蠕动着,好不容易,才靠近了门口,
烙佚尚且未长出手脚來,一时半刻,也不会追过來,两人怀着兴幸的心理,加了把劲,终于给他们滚出了门口,
“两位卿家,不是立誓永远效忠于朕吗,此去何处,”烙佚又说话了,他的声音,阴沉得像鬼一样,
“陛下,念在小人好不空易救您出來的份上,就饶小人一命吧……小人对陛下绝对忠心不二,”
两人在求饶同时,却沒有放慢逃生的速度,
又听到茅屋里,烙佚的声音:”甚好,朕就成全你们的一片忠心,”
话音未落,两道肉柱破墙而來,戳穿了真卫和黑痣男的脑袋,
倒在地上时,两人已经成了不会说话的尸体,
这两具尸体很快就步刀疤男后尘,融作一滩肉酱,三具尸体的养分,为烙佚带來修复身体的材料,新的躯干长出來了,还有新的手和脚,
三团肉酱被吸收剩下的残渣变得黑浑恶臭,
一股黑色的雾气笼罩了茅草屋,一个挺拔的身影从茅草屋中走出來,他一丝不挂,脚下踏着湿淋淋的黑酱……
他就是再次复活的烙佚,然而,烙佚的胸腹仍是一个洞,隐约可见两排白森森的肋骨,
“能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也算是你们的福分了,”朝黑酱一笑,
月亮被邪气吓得躲在乌云里,抬头望着无限的黑暗,那双火红色的眼睛,亮得像地狱的烈火,那腾腾的杀气,把大地里蕴藏的最后一分暖意,都燃烧尽,
他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