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深,
天龙城御书房,戈蓝仍在批改着堆积如山的奏折,烙佚身体异常后,已经有一段时间沒有及时处理这些折子,
虽然戈蓝才思果断,但是不眠不休地批了三日,也已眼花缭乱,一向体质孱弱的他,怎受得了这般折腾,不时用手柔了柔眉心,可那种眩晕感,就是缠着他不放,
这种时候,戈蓝想起莲心,
要是莲心在的话,一定不会让自己熬夜的吧,莲心一定会温柔地帮自己捶背,然后,恶狠狠地把自己赶去休息,
要是你知道,这么多年,我一直装傻骗着你,你一定会生气吧,
我多少想你看看我威风的一面,可是为了活下去,我不得不那样做……
可是,现在一切都好了,只要你能回來,我一定会把所有的一切告诉你,
因为,一直以來,我都把你当成我姐姐,
莲心,快回來吧,现在,我更需要你的辅助,
思绪有点紊乱,戈蓝看不下去了,端起杯子,嗑了一口茶,烛光映着他那连日熬夜而显得苍白的脸,
案上,有宫女送过來的精致糕点,但是,戈蓝一点胃口也沒有,
令戈蓝牵肠挂肚的,除了莲心外,还有一个人,那个从第一次见面起,就像烙印一样,刻在他心里……
突然,一支箭穿破窗户钉在戈蓝的书案上,
箭尾绑着一张纸条,戈蓝把纸条摘下來,展开一看,上面写着:
“陛下,这支箭本來可以射穿您的心脏,但我沒那样做,因为我要跟您做单交易,您心爱的葵王妃在我手中,想要她的话,拿烙佚來换,今夜三更,天龙城四里外的长恭亭,逾期不效,切记,不可发兵,否则,后果自负,”
戈蓝看完,把纸条送入烛光的外焰中,很快,纸条便化为黑灰……
一阵夜风潜入,烛光飘动,映着戈蓝或明或暗的脸,那憔悴的面容上,逐渐绽开一种令人心寒的笑意,
……
月黑风高,杀人放火,
长恭亭里,真卫与刀疤男和黑痣汉已经等候多时,
亭柱上,系着三匹黑马,來回悠踱着,正如这个令人不安的夜,
昏迷的雪儿被绑着双手吊在亭子里,烈风虐蹿,那个单薄的身子,在半空中轻轻摇晃着,就像午夜里的幽魂……
一顶轿子在灯笼的引导下,踏夜而至,亭前停下,提灯笼的人拉开帘子,从轿子下來一位贵气的美公子,冷嗖嗖的夜风,从那俊白的脸上刮过,当那双俊美的眼睛,落在雪儿身上时,他的眼神变得比夜更深沉,比风更寒冷,
见到有人來,刀疤男马上把刀搁在雪儿脖子上,
真卫向美公子浅行一礼,笑道:”皇帝來说,你算大胆了,不过您知道吗,大胆跟野心是两回事,大胆的人,通常很短命的,”
那美公子自然是新登帝位的戈蓝,为了他的葵王妃,他不惜亲自涉险,
戈蓝用蔑视的眼神瞅着真卫:”哼,我原以为,你是沙渡皇兄的下属,沒想到,你是烙佚的卧底,两年了,可真是费煞苦心,”
“小人的忍辱负重,哪有陛下您的万分之一呀,”真卫唇舌反戈,针-针见血,
戈蓝无视真卫的冷嘲热讽,只冷冷道一句:”你要的东西,带來了,放了他,”
跟在轿后的仕从,端着一个长宽高约一尺的铁匣子,呈给真卫,
那铁匣子上着锁,
真卫眉头皱了一下,把铁匣子放在石台上,向黑痣汉使了个眼色,
黑痣汉挥起刀子,”当”一声把锁砍断,撬开盖子,往里面一窥看……
“啊,”黑痣汉吓得连续往后倒退三步,
里面赫然是一颗人头,烙佚的人头,然而,虽然只剩下一颗人头,烙佚仍活着,就在打开盖子那一刻,烙佚的眼球转动了一下,鬼异地瞪了黑痣汉一眼,黑痣汉被吓到了,
“我要的不止这么多,”真卫有点恼火了,
戈蓝阴沉一笑:”你來晚了,那些肉块骨碎,我已命人撒入饿龙江,早已成为江鱼的腹中物,”
真卫大吼:”你耍我,我要你的葵王妃陪葬,”
戈蓝全然不惊,淡淡道:”你趣识的,拿着这个人头,立即从我眼前消失,否则,明天喂鱼的,将是你们身上的肉,”话音刚落,亭外四压压的丛林里,冒出数以千计的黑衣人,无数支弦上的利箭,瞄准了真卫等三人,
这些都是皇宫的禁卫军,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潜伏在这里,不动声色,就等戈蓝的一声令下,真卫三人马上就会变成刺猬,
真卫觉得自己实在太大意了,他虽然有命令黑痣汉和刀疤男不时巡视周围的环境,可是,终亏,还是小看了皇宫禁卫军的实力,
“你不守约,”真卫怒斥,
戈蓝冷漠地看着真卫,用冰冷的声音道:”对背信弃人之人守约是愚人所为,在我未改变主意之前,滚,”
“你比史夫更无耻,更狠毒,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