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柱一脸不耐烦,“芍药和翠翠一般大,珍珠小些,都是劳力,芍药咋都该比珍珠更干的活。”
“老大你黑心肝啊!”范氏跟被谁捅了一刀一样的尖叫起来,指着李大柱大骂,“我就晓得你嫌弃芍药不是跟你一个肚子里钻出来的,老大你千不念万不念得看芍药也是你爹的闺女罢。她打小身子骨就不好,文文弱弱的,我千辛万苦才给她将身子骨补好了点儿,你就这么等不及想把她折腾死。老大你发发慈悲心,芍药可眼见就要嫁出去了,在这家里头也吃不了几年饭了。”真是哭的伤心。
李大柱可不怕范氏,他先前听范氏要小曹氏干活就气着了,这会儿更是暴跳如雷,梗着脖子吼道:“她身子骨不好,出去问问村子里的人,咱家女娃拉出去一站,人家谁都说她是最壮实的。她下地做做农活是要被折腾死,我生的闺女活该命贱干农活。我把话撂这儿了,要就把翠翠和珍珠都留下,要下地,就让芍药跟着一块儿下。”
范氏被李大柱这么一吼,转头扑到李火旺身边扯了他手掐自己脖子,“老头子你杀了我罢,掐死我罢,我活不下去了我,活不成了。”
“瞎咧咧啥。”李火旺没好气的推了一把要死要活的范氏,瞪着李大柱骂道:“老子还在呢,轮不到你做主。”
正在哭的范氏刚露出一个笑,就听李火旺又道:“家里的女人都别下地了,都在家做活。地里的事情今年咱家就雇几个打短工的壮劳力来。”
“啥,农忙请人,死老头子,你钱多烧的啊!”范氏笑不出来了,而且心痛的要死。
平时请人按天数一天给个二十来文都有人肯,秋收请人一天至少得七八十文而且还得给吃给喝,为了让人有体力,每天至少得上一餐肉。
家里女人都不下地,李二柱还瘸着腿,这不得请四五个人,忙活十来天,少说得五两银子!五两银子,都够老四再去参加回文会的开销了,等于一亩地的收成白干了。
范氏越想越难受,气的口不择言,“哪家像你这么惯儿媳妇的。”
“你胡说啥?”李火旺听范氏满口喷粪,凶狠的瞪了范氏一眼,大骂,“你还有脸说,你生的好儿子,一天干吃不挣的,就晓得躲懒。老子挣的银子,老子愿意怎么花就怎么花,赶紧滚回屋里去,跟芍药说好了,今年必得跟她几个嫂子一块在家里头做事,再敢关在屋子里绣那狗屁的花老子就让她下地去!”
范氏被李火旺吓着了,一下想起两天前那晚上李火旺给她说过的话,闷不吭声抹了把眼泪低着头走了。李耀祖不在,李大柱几个做大伯子的自然不好去抱曾氏。看曾氏面如金纸,喊了好几声都不应,范氏着急了,就叫顾氏和林氏把人抬进去,又在一边死死的盯着,弄得顾氏想偷摸下点黑手都没机会。
看两个儿媳妇抬着曾氏,李火旺气的又在心里骂起李耀祖,打定主意等李耀祖家来一定要好好教训一顿。
范氏一边看着两个哇哇大哭的孙子孙女,一边骂林氏烧水慢,李光宗请大夫迟,谁知等大夫来了给曾氏一把脉是又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范氏脸色就欢喜起来。
一直以来,范氏就觉得自个儿两个儿子的孩子都没李大柱李二柱多,吃用自然就更少,那是吃了大亏。不过谁叫她是后头嫁进来的继室,人家成亲在前头当然没法子,好在两个儿媳妇都给生了孙子。眼看着李大柱一直没儿子,范氏心里别提多痛快了,二房没指望,大房的家产还能算计算计。范氏唯一没料到的是李廷恩给小曹氏请了大夫换了空间里的好药居然真的把小曹氏治好了。眼睁睁看着小曹氏老蚌生珠挺着个大肚子在眼前晃,范氏就觉得快要吃到嘴里的肉被人抢走,而且往后家里还得多养个小崽子,真是呕得要死。
眼下好了,小儿媳妇又怀上了,最好再来两个孙子,将来分家也能多分一份给小儿子!
范氏立时对醒过来的曾氏嘘寒问暖,叫林氏去煮蛋,让顾氏去给烧热水。林氏响亮的应了一声喜气洋洋的去了,顾氏却背地里撇了撇嘴,摸摸自己的肚子恨恨的拍了一下。
“老四家的,你也真是,这有了身子就该告诉我一声,咋还跟你二嫂去抬供桌,真有个啥可咋办。”范氏说着在屋子里溜了一圈没看到林氏只得把火气压下去了。
曾氏摸着肚子也有点后怕。
李耀祖每年秋收都不肯回来,她只能尽力在这个时候想方设法多干点轻巧的活,这样才能不叫人说嘴。又要忙着照顾一双儿女,小日子没来都没放心上,毕竟李耀祖久不久的才家来一次。
“这没啥状况我就没当回事。”曾氏笑着和范氏解释。
“就你老实,要别人,别说肚子揣了一个,就是没揣,都恨不得做出那副娇娇弱弱的样子来。”范氏不满的瞪了一眼抬着水进来的林氏和顾氏。
要知道当初林氏被李芍药推的早产生下李小宝,范氏可是被李廷恩堵着让林氏整整在床上歇了两个月没有做活。买来的童养媳还要做双月子,天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范氏真是憋得心肝痛。
这次曾氏有孕,范氏就盘算着让曾氏也坐个双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