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太阳高升,万物迎辉,各宫都打开了大门迎接新的一天。
昨日喧嚣的势头已经过去,后宫各处的宫人开始拾起素日严苛的规矩,乖巧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份内事。
此时未央宫的宫门却依旧紧闭着,阳光透过窗牖照射在内殿,泻了一地的灼灼光亮。
殿内的尸体与血腥在早已被宇文睿唤来的宫人清理干净,未央宫伺候的人也已经被换上跟随他多年的心腹。
宽大堂皇的寝殿里层层轻纱飘曳,精巧宽大的画屏上勾勒出一幅仕女图,奢华贵重的物什摆满了案几,镂空的金色香炉精致玲珑摆在殿中央,缓缓腾升着轻烟,给奢靡华贵的寝殿内仿若踱了一层幕遮。仙霞雾气萦绕徘徊在整座大殿,如梦如幻似人间仙境。
烟罗暖帐内,宇文睿支撑着胳膊凝视着身下的人儿,手指无比爱怜地抚摸着她滑如凝脂般的脸颊,片刻后又情不自禁地吻上了她的娇唇。
乐正锦虞嘤咛了声,缓缓地抬起沉重的眼皮,琉璃眸婉转流动间尽是春情,“睿——”
她不满地翘起樱唇,娇声问道:“你不上朝么?”
昨夜宇文睿不知餍足地要了她一次又一次,直到黎明时分才让她沉沉睡了过去,身体的疲倦与松散让她有些招架不住他的疯狂。
宇文睿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甜美,“登基且大婚三内日无需上朝。”
乐正锦虞嘟起小嘴,手抵制在他的胸膛间,“我好累,让我休息——唔。”
温热的触感划上心房,宇文睿迫不及待地又吻上她,深邃的眼眸尽是霸道,“你还可以再累些…”
情动的狂潮让他克制不住自己,正当他的手准备掀开薄被时,有宫人站在殿外小心翼翼禀报:“启禀陛下,皇后娘娘过来要给太后请安。”
宇文睿的手顿时停下。
乐正锦虞嗔了他一眼,“人家这个样子怎么见你的皇后?”
宇文睿皱了皱眉,冷冷地朝外吩咐道:“太后身体不适,让皇后不必过来请安了。”复又抚上她胸前的柔软。
江楚秋一身正红色凤服,上面用五色金丝线绣着绕云飞腾的五彩凤凰,风髻雾鬓斜插着一枚衔珠龙凤簪,碎流苏在阳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淡扫蛾眉薄粉敷面,温婉大方地站在未央宫外。
虽然帝王昨夜并没有临幸她,可她是宇文睿昭告天下明媒正娶的皇后,该有的礼仪都应该遵守,新婚第二日应该给太后请安。
她捏了捏手里的精致绣帕,乐正锦虞是天下第一美人,其风姿自不必说,虽说自己比她还年长一岁,可她是先帝的皇后,在名义上就是她的婆婆,是她的长辈。
她恭恭敬敬地立在未央宫外,等着里面的宫人出来领自己进去给太后奉茶请安,。
不多时,门开了一线缝隙,她正了正神色准备抬步进去,却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宫女。
宫女手捧着一柄光泽圆润的上好玉如意,恭敬地给她请了安,“启禀皇后娘娘,太后娘娘近日身体不适,免了各宫嫔妃的请安,让皇后娘娘您无需前来奉茶,您的孝心太后娘娘已经知晓了,这是太后娘娘给您的赏赐。”
宇文睿调来的人自是不必说,态度不卑不亢,言语间挑不出一点瑕疵。
“太后身体不适?可请了太医?”江楚秋连忙关切地问道,一国之母的贤淑孝悌发挥地淋漓尽致。
“回禀皇后娘娘,太后无大碍,只需静养即可。”宫女规规矩矩地回应道。
江楚秋闻言点点头,伸手接过玉如意递给身后的凤藻宫宫人,捏着帕子的手状若安抚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释了口气道:“那就好,望太后静心修养,替本宫谢太后恩典,臣妾改日再来。”
“是,奴婢恭送皇后娘娘。”宫女叩首跪安。
宫女等江楚秋走远后才站起身退回宫内,未央宫的大门随即又紧闭起来。
待回了凤藻宫,自小伺候的林嬷嬷却担忧地看向江楚秋,神**言又止。
江楚秋自是明白她有话要与自己讲,便命身边伺候的宫人退下,独留了从江府带来的侍女婉如。
林嬷嬷犹豫道:“娘娘,老奴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江楚秋却笑了,“嬷嬷自小照料本宫,有何话是不能说的?”林嬷嬷是江楚秋的奶娘,一向忠心为主,事事以她为先,因此江楚秋很是信任她。
林嬷嬷看了如今是皇后的自家小姐一眼,俯身用仅能三个人听见的音量小声说道:“老奴听说,陛下昨夜去了未央宫,莫不是…”
捏着帕子的手瞬时顿住了,饶是镇定温婉如江楚秋也慌忙制止住她:“住口!休得乱言,这话在凤藻宫闲碎也就罢了!切忌不可在外面乱嚼舌,否则传到陛下耳里,本宫也救不了你!”
林嬷嬷立即惶恐地跪下,“老奴知错了,老奴绝不敢再言!”
一旁的婉如也紧跟着跪下。
江楚秋内心慌张不已,其实她早些时候也听说过,还是太子时的陛下曾与刚进东楚做妃子的北宜国锦虞公主传过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