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03-10
容不得越光多想,湘君已经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看到沉沉睡去的林琦,湘君先是一愣,随即不动声色地看了越光一眼,然后走到床边,为林琦盖上一张薄被。
她对越光的冷淡和敌意,越光如何看不出来?接连几次的示好被碰壁之后,越光明智地选择了沉默,她看着湘君卷了铺盖睡在床下的踏步上,只是冷淡却又客气地道:“辛苦湘君姐姐了!”
湘君不冷不热地道:“服侍主子是奴婢的本分,何来辛苦之说。主子大病方愈,就该好好保养才是。何况国事操劳,若是在女色上面伤了身,那可是得不偿失了!”
自从林琦回到京都,湘君的这颗心就提得高高的,生怕一个不小心,林琦的身份就露了馅。她也不是傻子,越光对林琦的情意,湘君也看得出来。因此反而更加担心,只好厚着脸皮一如既往地伺候林琦生活起居,免得越光发现破绽。先前还算相安无事,这几日湘君的工作忽然事情多了起来,不是这里出了小差错就是那里出了小问题,老是有人缠住她导致一天都忙不清楚。到底是谁在故意拖延,湘君也心里有数,只是不要太过分了她也隐忍不发。今日越光却过分了些,居然命侍女送了几副药过去,说是臣子们送给林琦的补药,让湘君煎煮了让试药太监服用。那几副滋补药煎煮起来好生麻烦,其中有几味要先行浸泡,有几味要后下,有几味要炮制,又几味要蜜制。真个是把湘君忙得团团转。好容易煎煮好了,还得观察小太监的服药后反应。湘君本来白日里就忙的不行,后面等着等着便睡着了,醒后已经是半夜,听小侍女回报说林琦喝了不少酒,已经让越光服侍着歇下,湘君大吃一惊,匆匆赶了过来。
往时她还算比较含蓄,只是旁敲侧击地暗示越光:殿下身体素来瘦弱,如今受了伤,需要静养。想必越光也觉得不应操之过急,倒也安稳了数日。如今林琦脚上青紫渐渐消退,疼痛也减轻了大半,显得容光焕发。湘君便更加担心了。此时看到越光坐在床沿,一只手还放在林琦背上,湘君的一股无名怒火,就腾腾腾地燃烧起来,忍不住一段话脱口而出。
越光听了,果然是俏脸一红,随即又有些恼怒。她毕竟如今身份已经定了,是夏姬开了口做主为林琦娶过来的侧妃,名义上也算是湘君半个主子。湘君这话,却说得着实太过露骨。以湘君此时的身份,对越光说这样的话,便有些僭越。
越光柔柔地道:“湘君姐姐教训得是。殿下身体孱弱,原该好好保养。是以越光才让姐姐去试了试那些药物。外面的臣子们送药过来的时候,都说这些药物乃是百年难遇的珍品,对身体大有裨益,湘君姐姐若是确定了这些药物有百利而无一害的话,那也是全了姐姐对殿下的一片忠心了!也不枉费殿下将姐姐指配给大将军的一份苦心。”
她这话说得含蓄,其实绵里藏针,言下之意却在指湘君不过是林琦旧爱,如今失宠,就要嫁作他人妇,何苦再来跟自己争风吃醋?但是湘君冷笑了一声道:“湘君不管嫁了谁,心中最牵挂的,依旧是殿下。殿下身体安康,湘君便感觉喜悦安乐。”
她说完便睡了下去,湘君进来的时候自己提着一盏灯笼的,进门就将灯笼灭了递给门旁的小宫女。此时屋子里只点了一盏极小的青铜宫灯,发出微弱的光照在屋内,越光看着湘君侧身而卧,心中不甘不愿地叹了口气,也只好和衣睡下。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色刚刚露出鱼肚白,湘君服侍林琦起床,越光也要起身,林琦却朝她摇摇手示意不必。宫灯小小的火苗被吹灭,湘君拿了衣服进来,在朦胧的天光里,透过帷帐,越光看到湘君熟练地为林琦披上了衣裳,系好腰带,蹲下来为她穿靴子。林琦将足抬起,朝着湘君鼻子上扇了一扇,笑道:“昨日喝多了些,没有洗脚就睡了。你闻闻臭不臭?”
湘君忍不住笑,另取了一双袜子来为林琦换上,低声笑骂:“一点主公的样子都没有。”
二人虽然轻声说笑,字句却清清楚楚地传入了越光的耳中。越光忽然感觉自己根本插不进去两人的谈话,她忍不住再次在心里叹了口气。
林琦换好衣服,忽然将帐子掀开,向越光笑了笑道:“天色还早,越光姬不如多睡一刻,不用那么早去宫里向夫人请安。”
外面有公鸡打鸣,估摸是刚到卯时。不过刚刚天亮,空气里有一丝凉意,让人感觉心情舒爽。虽然看不清林琦的脸,但是她语气中轻快的笑意却是掩饰不住的。越光心里便泛起了丝丝喜悦,就如刚喝了一杯浓淡适宜的蜂蜜水,她轻轻应了一声,碍于湘君在一旁“虎视眈眈”,只是柔声道:“殿下别太操劳了!”
林琦说完这句话便转身出门了,她脚步矫健,行路如风。越光只听到她一路走,一路问湘君问题,说的大多是医学名词,越光听不懂,却又忍不住侧耳倾听。
这时候她忽然就羡慕起湘君来了。如果自己也能懂那么多,也许林琦也会在面对她的时候,露出一样专注的目光吧。越光隐隐感觉到,林琦不是因为不喜欢湘君了,才把她指配给大将军的。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