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荣一挥手,将士暂时停住。
柴荣冷声说道:“你二人有何冤屈?”
姬无命狡辩道:“殿下,臣等确实有罪,但也罪不至死啊。何况臣也没料到今年的洪涝尽然如此之大,确实派人修汾水河堤了,只不过先修的南岸,还没来得及修北岸,洪涝就发生了啊。”
柴荣这下被姬无命气乐了,呵呵一声说道:“没料到今年的洪涝会有如此之大,你身为一州的最高朝廷命官,不知道防患于未然,对得起头顶的乌纱帽吗!
南岸皆是你等官员的田产,所以你们这几年才一直只修汾水南岸大堤,致北岸大堤于不顾,致数十万百姓的生死与不顾,以致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无数,难道你们当本下不知吗!还有,你们这些官员哪来南岸数十万亩良田,还不是你们贪赃枉法所得。不说实话,你们真当本殿下是三岁小孩吗!”
张海荣面如土色,一时间口不能言,已被柴荣吓的瘫坐在地,只有姬无命大声说道:“我等是朝廷命官,殿下不能杀我等,就算要杀也必须有陛下的旨意。”
这时仓使纯阳子也一咬牙为姬无命二人求情道:“是啊,殿下。虽然这两人罪不可恕,但若未奏请朝廷就将这二人杀了,恐怕惹人非议啊。”
柴荣一瞪纯阳子,吓的纯阳子头一缩,冷汗直流,退了回去,不敢再言。
柴荣冷笑道:“仓使大人真是明察秋毫啊,不知道洪涝发生之前你这明察秋毫的本领怎么就没显现出来。如今事情紧急,不杀这二人不足以平民怨。民心不定,恐生祸端。拉下去,斩了。”
四名将士像托死猪一样将姬无命二人拖了出去,两人大喊:“殿下饶命。”可是此种情况之下,柴荣是万不会放过他二人的。
不一会,外面传来两声惨叫,随即两名将士快步而回,将姬无命二人的人头呈上。柴荣点头示意,命人将姬无命二人的人头挂在府衙门口,这就是贪赃枉法、鱼肉百姓的下场。
柴荣扭头看了看仓使纯阳子等三人,三人也是面如土色,略显不安。纯阳子三人也是知道,恐怕柴荣也不会放过他三人。
柴荣笑了笑说道:“三位大人不必紧张现在相州府正值用人之际,百姓还深处水火之中需要救援,本殿下暂且放过你三人性命,但是能不能继续保住,就看你三人这段时间的表现了。”
柴荣心如明镜,知道这些官员虽然都免不了会有所贪污,但是相州府内可能也没有人比这几位官员更熟悉情况了,若一气之下将主要官员都杀了,那救灾的事不知道还要耽搁多少时日,须知慢一刻就有可能有百姓丧命,所以柴荣也只能暂时放过这几人。
纯阳子三人连忙说道:“多谢殿下不杀之恩,臣等必定竭尽所能为殿下办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柴荣面色不改,仍旧一脸怒容的说道:“你三人给本殿下立刻六件事:
刑狱使郭羽立刻将姬无命、张海荣的罪行出榜公之于众,这两人罪行累累,实在死不足惜。
仓使纯阳子立刻打开官仓,放粮,全力救济相州府各地难民。
安抚使刘骁立刻组织官兵,将落难的百姓组织起来,送粮、送药,全力救济,不得有误。
刑狱使郭羽立刻将姬无命、张海荣二人府邸抄没,没收所有财产,家人收监。并且进一步查处相州府贪赃枉法的官员,一经发现立刻收监。
另外,安抚使刘骁还需组织官兵抢修加固汾水北岸河堤,五天之内本殿下定要见到北岸河堤完好无损,否则为你三人是问。
最后,将南岸所有田产尽数赠与北岸的难民,这些田产本就是北岸百姓所有,有胆敢抗命者,本殿下定斩不饶。
这六件事你们马上去办,明白吗?”
“微臣明白,臣等告辞。”
柴荣摆摆手示意三人离开,于是三人匆匆下去安排相关事宜。
此后一个月内,柴荣都坐镇相州府,指挥相州官兵抗洪救灾事宜。
也确实如杨毓勋所说,受灾最严重的还在相州的西部,汾水的中下游地区,所以相州西部汾水河段就成了治理的重点。
不过安抚使刘骁也确实能干,迅速的调动了相州府所有能调动的人力、物力、财力,只用了三天就将汾水北岸的决口堵住,五天之后北岸各处大坝基本上已经修好,半个月内相州府内汾水各段大堤都得到了加固和完善。
而与此同时,柴荣斩杀大量的贪官污吏,开仓放粮,没收大量的不法田产赠予百姓,亲自坐镇指挥救灾的消息迅速扩散,此举赢得了民心。每当柴荣骑马巡视经过时,沿途百姓无不心悦诚服,伏地跪拜。
而此时朝廷也是收到了消息,户部尚书姬长空此刻正在想着如何才能摆脱干系!
这一个月来纯阳子三人的表现柴荣也看在眼里,三人确实有才能,不过对三人贪赃枉法之事也是大加惩戒。三人保住了性命,更保住了官职,虽然罚了两年的俸禄,没收了一些财产,但心里也是对柴荣感激不尽,发誓一定会好好报效朝廷,绝不在做违法犯纪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