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我们全都明白过味来了,什么迷路啊,分明就是鬼打墙。
我抓住文闯:“文闯,快看看,鬼在哪?”
文闯却不说话,居然冲我笑了笑。那笑容,与遇见死婴那天无异。
我心里一抽。返身想逃跑,但是身后都是坟头,我逃无可逃。
这时候文闯居然在我耳边低声说:“我不是文闯。”
我已经给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想大声喊,但是实际的声音比蚊子哼哼还要弱。我说:“你是那个死婴。”
文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忽然从兜里掏出来一叠纸钱,挥手仰了起来,纸钱满天飞舞,随风四处飘散。
文闯一边扔一边走,嘴里高喊着:“各位乡邻,买条路喽。”
三个大人的脸色都很难看,但是谁也没有打扰文闯。他领着我们七转八转,忽然,村子已经遥遥在望了。
我回头,看见乱葬岗上只有一条路,根本没有什么岔路口。而那些纸钱还在随风飞舞,好像有人在追逐争抢一样。
我爸长叹了一声:“可算出来了,快回家吧。”
这时候,文闯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我爸距离文闯最近,伸手把他扶起来。
姚媒婆也连忙走过去,惦着小脚拉文闯,一言不发得往村子里面走。
我看见他们神色凝重,有点害怕,问我妈:“这是怎么了?”
我妈紧紧的拉着我,嘴里低声说了句:“别说话,快走。”然后我们几个人地头匆匆走到了村子里。
一过那道影背墙,所有的人都如释重负,长吁了一口气。姚媒婆和我爸还在手忙脚乱得文闯掐人中。文闯咳嗽了一声,开始慢慢醒转过来。
我想起刚才的事来,忍不住对姚媒婆说:“刚才文闯奇怪的很,他说他不是文闯,我怀疑是那个死孩子上了他的身了。”
姚媒婆点点头:“我知道,闯儿这是撞阴了。”
我挠挠头:“撞阴?”
姚媒婆点点头:“我们给人看婚得都这么叫,其实,和中邪差不多。本来十二点得时候阳气最盛,一过十二点,阳气突然减弱。有的人猝不及防,一下子就撞上了。所以中午得时候,最容易鬼压床。哪家新死了人,中午的时候也要特别留意,免得起尸。”
我不解地问:“既然中午这么危险,咱们还在这个时候来乱葬岗?”
姚媒婆叹了口气:“没办法啊。别的时候阳气太弱了,咱们几个来了根本就走不了,只能趁这个时候冒险了。”
这时候,文闯已经能站起来了,只是两眼木木得,迷茫的看着周围。
我走过去,怀疑的叫了一声:“文闯?”
文闯低声答应了,然后问我:“怎么感觉有点晕?王天下,你是不是偷袭我了?”
我听这话是文闯得风格,这才放下心来,一边搀着他一边说:“就你这小身子骨,有点晕是正常的,还用得着我偷袭?”
文闯虽然醒了,但是身子骨着实不太利索。我们几个人搀着他,慢慢向前走。
现在是午后,午睡醒来得村民一脸惊恐得看着我们五个人。
我们五个,个个满身是土。我全身得肤色看起来像是乍了尸,文闯半死不活被人拖着,像是快要死了。我妈脚上得伤虽然不严重,只是骨头出现了裂纹。但是也打着石膏。这个怪异得组合,不引人注目才奇怪。
我们几个人只当是没看见,低着头,一瘸一拐得回到我家了。
坐在椅子上,我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但是紧接着想起王大胆的七七,不由得又像是一块大石头压在我心口上。
我在心里暗骂:王大胆的亲戚恐怕都不如我们一家人关心他的七七,这是做了什么孽了。
我不敢照镜子,生怕看见自己拿一张死人脸。于是只好坐在板凳上,地头看包袱里的东西。
里面只有一把斧子和一支手电,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和每家每户的都差不多。我爸把那件衣服抖开,姚媒婆和我妈看了一会,都觉得这衣服应该是王大胆的。
我坐在板凳上,声音很是惶恐:“咱们现在要怎么办?把这些东西搁到王大胆坟头上就行吗?”
我爸摇摇头,指着王大胆的衣服说:“恐怕没那么简单。你看,这衣服上好像有血。”
我凑过去一看,那衣服胸前有一大块黑紫的污渍。
我爸叹了口气:“看来,王大胆让人用斧子在乱葬岗给杀了。他这么念念不忘的,恐怕是让咱们找出凶手来吧。”
我挠挠头,现在我的头发一挠就能掉一大把。我说:“王大胆不是让鬼给吓死在乱葬岗了吗?怎么又成了让斧子杀的了?”
我爸叹了口气:“大家都那么传,真的假的谁知道呢?”
文闯这时候缓过来了,脑子慢慢变的活泛:“叔,我觉得这个事不对劲啊。”
我爸问:“怎么了?”
文闯说:“大家都说王大胆是让鬼给吓死的,而且有鼻子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