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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迪在秦讼家门前停下,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我侧过身去,问秦讼:“怎么样?我这样还可以吧。”
那天在修车的地方,因为小实习生一直碎碎念,导致秦讼的电话我一个字都没听见。直接毛得我发了一通火。话说得重了点,让对面的实习生也委屈得很,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幸而秦讼的电话不长,挂了之后就给我顺了毛,然后走过去和那实习生说了几句,不过结果是把人的梨花带雨说成了泪如雨下。说完秦讼就拉着我走了,我也没多问,看这个架势,应该是说得很清楚明了了。
我必须坦诚却很不厚道地说,那一刻我的感觉是很爽的。就算是车要送修我也忍了,毕竟车坏了能修,男人渣了就不是容易改变的了。
至于伯母打电话来的目的,并没有明说,只是要我周末跟着秦讼去家里吃饭。说实话去秦讼家里真是家常便饭了,但这次显然不同。
“好,你这样很好。别这么紧张,你来我家里是一回两回啊?”
秦讼好笑地揉我脑袋,我报以不满地白眼,“把我头发都弄乱了,好不容易盘起来的。”
我不知道最近自己为什么就突然变得这么容易神经紧张,整得和麦兜妈做的更年期广告里一样,也难怪秦讼笑我。
下了车,我整了整衣服,又做了两个深呼吸,才跟着秦讼进了他家大门。
进了家门我才发现原来反常的还真不止我一个,秦家今天非带没有往常鸡飞狗跳的吵闹声,秦父秦母这对欢喜冤家竟然还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其乐融融,相亲相爱,差点把我吓得魂飞魄散。
秦讼妈一见我立刻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笑容明媚地朝我走来,我正在分析现在这个状况是好是坏,一句:“我的儿媳妇,你可来了,其他书友正在看:。”直接紧急在脑海强势插播,我机械地扭头看秦讼,他却耸了耸肩,不可置否。
“伯母……”我有些无措地开口,显然没有调整过来。
“不对不对,应该叫妈。”秦讼妈让帮佣将我带了的东西拿走,就亲热地挽着我走到沙发那儿坐下。
“妈,你调频换得也太快了,会吓到舒昕的。”
“快?你们认识几年了?这叫快?”秦母斜了秦讼一眼,随即来看我:“再说,舒昕我不知道?能那么容易吓到的?上次我问她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她还当着我的面扯谎。”
秦讼妈瞧着我的眼神让我自觉自己是个立马要被判刑的被告,没底气得很,只能垂着头:“伯母,我……”
“我也没怪你,你们也应该有自己的原因。”秦讼妈拍了拍我的手:“这两天,我和你妈妈也商量过,她的担心我理解。可你们都是成年人,我相信你们可以自己处理得好。”
“谢谢伯母。”
秦讼妈笑,随即话风一转:“不过你们要是能尽快结婚就最好了!婚前协议我可以帮你们拟的,看在秦讼的份上,可以打个五折。”
“又瞎扯什么。”秦讼爸此时开口:“你就别黏着舒昕了,让人家小两口坐一起,过来。”
“还是爸你通情达理。”秦讼挑起唇角,将我揽到自己怀里。而秦讼妈受了召唤,虽面上老不情愿,但最后还是投入了秦讼爸的怀抱。
于是这一顿饭的气氛融洽而随意地超乎我的想象,除却刚进门时秦母提到过婚事,之后的话题便就又和从前一样寻常。
从秦讼家出来的时候,我顿时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即便我和秦讼第一次乱|性之后醒来,即便我真和他从老朋友转换成了男女朋友,即便被我妈撞破我们两个的奸|情,这一路惊险而来,我都没有此刻这种不真实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此时此刻,所有的事情都毫无预期地奔驰在了康庄大道上。
没有反对的声音,从周围的朋友到双方的父母,都像我和秦讼一样彼此坦然接受了这一段关系。不需要过多的磨合,因为早就有所了解。
我现在才真正意识到朋友变情人的好处,对于大龄青年来说,实在是很实惠的事情。
当年纪渐渐上去,自己的阅历逐渐丰富,随之而来的价值观、生活圈子、习惯、喜好变得越发固定。
要再砰然心动并不难,可在砰然心动之后,要成为相濡以沫的两个人,就必须学着全盘去接受对方。而早就已经各自为政多年的两个人,要互相磨合,要全盘接受另一种价值观、另一个生活圈子、另一套习惯、喜好,该是多么漫长的过程。
大多数的砰然,就在这漫长的过程里消磨殆尽,壮烈牺牲。甚至回头想来,还会把它称作一时的“狗眼瞎”。
于是,也开始慢慢理解,为什么许多人会在之后选择一个和自己家是相当、脾性相近的人,以结婚为目的开始一场不温不火的恋爱。并不是因为丧失了年轻的热情,而是再也没那个时间和经历去冒着风险尝试痛苦的磨合。
那么如此幸运的我,要是不和秦讼结婚,都对不起江东父老?
“想什么呢?一路上都不说话。”
不觉间,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