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是公主,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二位,还请公主恕罪!”刚一到达安全的地方,紧随在思颖身后的男子立刻窘迫不安得对着凌韵就是一阵赔罪。
“不知者不为过,何况你对我们有救命之恩,该是我们谢你才对!”凌韵说着仔细打量起了前这个身形偏瘦的男子,清秀的眉眼看上去十足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但见他目光清亮,眉宇间隐隐透出一股子正义之感,凌韵很是好奇,他明明可以借着自己的绝技逃出地牢,为何却甘愿呆在那么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虚耗年华。
“公主严重了,小人一介草民承蒙公主看得起,是小人的福气!”男子语气谦恭得回道,此时的他和先前在地牢里时完全判若两人。
“地牢爆炸,已不可能再回去了,你今后有何打算!”凌韵其实真正想说的是,若是你沒有其他去处,不妨留在我身边好了,但她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楚君河,终是沒有将自己真正的想法说出來。
“小人想先回家看看家中老母可还安好,至于其他的,小人暂时还沒有想好!”男子说完,目光无意间落在了站在凌韵身旁的女子身上,心中明明有话想要对她说,却怎么也沒有勇气说出口來。
看着男子离去的背影,思颖心中顿觉空落落的,与他相识不过才三日的光景,她竟有些放不下这个时而嬉皮笑脸,吊儿郎当,时而却一本正经,稳重矜持的男子了,凌韵转身欲走,乍见思颖眼中那略显失落的神色,不禁出声道:“世事难料,错过了也许就是一辈子的遗憾!”
思颖眼中立刻绽放出异样的神采,她用眼神向公主转达自己心中的感激之情,然后也跟着消失在了无边的夜色之中,楚君河朝她投來询问的目光,凌韵定了定心神,朝他所站的位置走了过去,随后两人在几名亲卫的保护之下朝着二皇子府的方向步行而去。
昨夜与凌韵等人分道扬镳的男子名叫沈良,原是这帝都城内一户普通百姓,半年前在外游历归來的他,刚一踏进自家院中,便看到了一幕让他震惊不已的画面,他唯一的兄长浑身是血得倒在了灶台边上,他的大嫂正手拿凶器,衣衫不整地瘫倒在离兄长躯体不远的地方,好看的小说:。
就在刚刚,他还感到奇怪,为何会有陌生男子从自己的院墙上跳了下來,然后一路狂奔,消失在了路的尽头,当时他还只当是哪个小毛贼翻墙进來偷东西的,如今将这一切串连起來,他才恍然大悟。
嫂子年轻美貌,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坯子,当年若不是嫂子娘家做生意赔了一大笔钱,最后闹得家破人亡,嫂子又怎会看上老实本分,相貌平常的兄长呢?可是如今他们的孩子都已满了六岁了,就算兄长再不济,念在多年來的夫妻情分上,她也不该如此恶毒得害了兄长的性命呀。
沈良强忍住心底的愤怒,沒有立刻了结了那个害死兄长的罪魁祸首,他木然走到灶台边上,抱起兄长渐渐冰凉的尸体泣不成声,这时,耳边响起了躺在里屋的老母亲的声音,听到母亲是在唤兄长的名字,沈良立刻止住悲泣之声,无视跪在一旁正嘤嘤哭泣的大嫂,朝老母亲所在的屋子里走了过去。
这些年來,老母亲一直卧病在床,他多方游历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希望找到能够医治母亲身上痼疾的良方妙药,为母亲减轻常年來所受的痛楚,望着母亲苍老的面容,沈良不忍让母亲承受这突如其來的巨大打击,只得谎说哥哥经人介绍,去外地学做生意了。
当天,跪在哥哥的灵位前,嫂子声泪俱下得跪求于他,千万别把自己送到官府去,想起常年卧病在床的母亲,再看看跪在自己身边才刚满六岁的小侄儿,沈良含着泪要嫂嫂在哥哥灵位前发毒誓,定会善待老母,尽心尽力抚养幼子长大成人。
就在那天夜里,他作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代大嫂去府衙投案自首,一切只因当地风俗规定,凡是家里死了人的,都要将尸身送到义庄进行尸检,在确定了死者属于正常死亡之后方能入殓,他做出如此巨大的牺牲,一是由于心中内疚,若不是自己常年不在家中,嫂子又怎敢下此毒手,二是为了顾全大局,母亲已经经受不起任何打击了,加上稚子无辜,他怎忍心再让这个家变得更加支离破碎呢?
半年之后,再次回到这个寂寥冷清的小院里,沈良是抱着将前尘往事通通忘掉,一家人平凡度日的念头真心打算原谅大嫂当日对兄长所犯下的恶行的,可是走进里屋,只见屋中仅有的几件家什全都覆上了厚厚的一层灰尘,再去别的屋里寻找,整个家中竟然空无一人。
沈良一时吓懵在了原地,他强迫自己忽略掉心中那阵阵强烈的不安,或许嫂子带着母亲和侄儿搬家了也说不定,或许嫂子另觅到了良人,带着母亲还有侄儿改嫁了,但是,显然这种可能是几乎接近于零的,就在他感到茫无头绪之际,院门被人轻轻推开了,沈良脸上的表情在看清楚來人之后,恍如一张并不十分精致的面具生生嵌在了肉里,他木讷得看着朝她走來的女子,神情拘谨得说道:“你怎么來了!”
思颖走到沈良身边时,刻意侧身站定,假装环视着这院中的布置,其实她是不想被他见到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