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皇子杀死她的,对吗?就是这个原因才使他们兄弟反目成仇的,对吗?”凌韵心中顿时涌起了无限的伤感,难道真如母亲所说的那样,美丽有时也是一切错误的根源吗?
“当时所有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但我却不相信,念奴曾对我说过,她与三皇子两情相悦,或许是出于对她的嫉妒,又或许是出于我对三皇子的心生爱慕,我一手制造了念奴与七皇子的偶遇,并在宫中到处散播谣言,目的就是为了中伤念奴,然后拆散她和三皇子,我知道三皇子心中对权利以及皇位的渴望,所以在得知王贵妃想要借助你父亲來暗助七皇子时,我向王贵妃提出由自己去监视你父亲的一举一动,王贵妃果然同意了,只是她永远都不会想到,正是由于我的存在,才使得景王这辈子都无法实现他的帝王之梦!”凌夫人话刚说完,已是泪流满面,那是她对于亡夫发自内心的深深忏悔,更是对她可笑人生的一种讽刺。
“爱一个人是沒有错的,我相信即便父亲知道了这一切,他依然会选择原谅您的,他对您的爱,是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取代的!”凌韵靠在母亲的肩头,小声说道。
凌夫人望着女儿白皙粉嫩的脸庞,苍白的脸上突然绽开了一抹满足的微笑:“很晚了,睡吧!”
凌韵听话得躺在母亲身旁阖上了眼帘,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沒能看见母亲眼中最后那一抹挣扎与痛苦,第二天一大早,凌韵起床发现母亲并不在房里,于是匆忙披上衣服來到院子里,只见院子里空落落的并沒有母亲的身影,她又匆忙奔向母亲的卧房,卧房的门竟是敞开的,一种不详的预感渐渐爬上了她的心头。
迈步走进房里,死亡的气息顿时扑面而來,卧房的横梁上此刻正悬挂着一截白绫,母亲的面容在她的瞳孔中一点点的放大,直至彻底映入她的眼眸之中,凌韵瞪着惊恐的双目望着这令她怎么也无法接受的一幕,嘴里喃喃自语道:“这一定是梦,睡醒了就好了………睡醒了就不会再做恶梦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月河一大早便去集市上买了夫人与小姐最爱吃的菜,准备给怀有身孕的小姐补补身子,就在她前脚刚刚踏进凌府大门时,却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里面传了出來,月河发疯似得冲进院子里,一间挨着一间得找寻夫人与小姐的踪影,终于,她在凌夫人的卧房里见到了这令她永生难忘的凄惨的一幕,悬在横梁上的夫人早已断气,小姐面色骇人得倒在了房门边上,刺目的鲜红将她身上素白的衣裙染成了一片血红。
月河失声痛哭着,想要将小姐从地上抱起來,奈何她的双手早已被废,别说抱起一个人來,就是平日里提桶水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月河绝望得哭泣声在这无人的院子里显得尤为凄凉,突然,斜刺里伸出一双手臂來,一把将倒在血泊中的女子抱了起來,看清了來人的面容,月河心中又是猛得一震。
晌午过后,温怀若前來凌府探望,却发现整个府中早已是人去楼空,惊异之下,他又挨个儿检查了其他几个房间,卧房内凌夫人的尸体,还有门边上那还留有余温的鲜血再次给这个荒凉的院子里蒙上了一层阴暗的色彩。
将凌韵主仆从凌府中接走的,正是前不久星夜兼程从南国赶來的楚君河,他本打算直接将人带出洛城,但是顾虑到凌韵此刻的身体,别说是旅途颠簸了,就是短期内想要自己下地走路,恐怕也绝非易事。
楚君河暗暗猜想,等到有人发现凌府出事以后,必会对进出城门之人严加盘查,洛城之中也必会引起一阵不小的轰动,思虑再三,只得暂时藏匿于早先在洛城中所设的秘密据点,静待事态的发展,然后再做决定。
几天后的清晨,凌韵终于从鬼门关前又走了回來,但是在遭遇了这一系列重大变故之后,她神情呆滞,面如枯槁,双目之中再无半点求生的**,整日如同垂死的老人一般静静等待着死亡之神前來将她带走,任月河在她床前哭哑了嗓子,却依然唤不回她丝毫求生的意念,凌韵不吃不喝得躺在那里,不知疲倦得盯着头顶的房梁默默发呆,目光像是要穿过那厚厚的屋脊,直入云霄一般。
楚君河看着安静得恍若不存在的凌韵,心底隐隐传來阵阵抽痛,他很清楚,有时仇恨也是能够让人继续活下去的一种动力,于是,一个缜密的计划便在他的心中就此展开了。
那日在宫中晕倒之后,云麟便一直昏迷至今,太医们日日诊脉,却始终查不出病因來,恰逢此时,各州府官员不断送來奏报,灾情不断,于是朝堂上,有不少官员纷纷向太上皇进言,说是因为凌玄儒死前对皇上怨恨太深,以至所有的怨气都涌进了宫里,这才导致龙体久病不愈,北国上下动荡难安。
这本是无稽之谈,可是恰逢民间天灾不断,百姓怨声载道,太上皇也禁不住舆论的压力,命刑部将凌玄儒的尸体处以暴晒之邢,以平息众怒,这日楚君河特意将凌韵放在了马车里,带到了刑场附近,靠近她的耳边,楚君河刻意将声音压得很低,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之意:“我今天特意带你來见凌相国最后一面,也算还了当年他对我的救命之恩,你若错过了这场好戏,只怕会遗憾终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