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里,看着沿途的景色渐渐精致了起來,凌韵几乎可以想象到南国此时是何种模样,送亲队伍马不停蹄得颠簸了整整一天,终于赶在暮色降临时到达了两国边界处一个叫做楠溪镇的地方。
楠溪镇地处两国交界处,镇上设有驿馆,天色渐黑时随行的一众人马已全部安顿妥当,北国与南国最大的区别便是气温的差异,看着迎亲的使臣们一个个因为气候的不适应而冻得双唇泛紫,就知道南国即使到了冬天,也断不会如此寒冷。
负责送亲的是礼部侍郎温怀若,是父亲最得意的门生,凌韵曾与此人在相府中有过几面之缘,两人虽算不上深交,但凌韵对此人的人品却是甚感钦佩,这次之所以由他送亲,也是凌韵刻意提出的,眼下正值多事之秋,皇上虽然已经同意用和亲的方式联盟,但朝中仍有不少主战的官员,为避免节外生枝,也是出于对自身安全的考虑,凌韵只能挑自己信得过的人來担此重任。
满室寂静,偶有北风卷地的呼嚎之声传入耳中,身边随侍的宫女都是临走前皇上亲自挑选出來伺候她的,对于这些陌生的面孔,凌韵始终保持着几分疏离,除非必要之事,否则绝不麻烦她们,预计明日未时前后队伍就能感到渡口了,渡过淮水再需半日车程,就能顺利抵达南国帝都了,说來也是好笑,南国有两位皇子,可如今她连自己要嫁的是哪位都不知道,想來她这个徒有虚名的公主,不光是北国的皇帝不待见,就连南国的君主也并未真正放在心上。
“明日便要离开这里了,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你们不必跟來了!”对着紧随在身后的宫女吩咐过后,凌韵独自出了房门。
凌韵冒着呼呼的北风,在暮色下独自行走着,红色大氅在身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张扬的色彩犹如一簇随风飘扬的火焰,在这黑漆漆的夜幕之下显得尤为耀眼,风势渐猛,凌韵不由紧了紧裹在身上的大氅,却仍是抵挡不住北风肆虐所带來的刺骨的寒冷。
前路凶险难料,纵然她有着一颗七窍玲珑之心,却是孤掌难鸣,眼下她最担心的是,若对方知道作为和亲的公主其实早已是个不洁的女子,且如今肚子里还怀着一个不满三个月大的生命时,会不会一怒之下把她给杀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天色不早了 ,请公主跟随下官回去吧!”谦恭的话语夹杂着凌乱的风声从她身后传來。
思绪顿时打住,凌韵在看到身后这一人一马时,微微有些诧异:“想不到温大人也有如此雅致,喜欢一个人在夜里出來遛马!”
温怀若低着头,恭敬得答道:“微臣一介粗人,让公主见笑了!”
凌韵不以为然得看着温怀若手里牵着的马道:“房中实在憋闷的慌,温大人可愿陪我四处走走!”
“这,恐怕不太妥当,臣还是护送公主回去吧!”温怀若面色犯难,心中似有顾虑。
“若是光顾着在乎别人的想法或是看法的话,活着岂不太累了!”凌韵扭头看向面前雪白的马儿,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道:“果然是匹好马,不知可否一试!”
温怀若见她心意已决,也就不再阻挠,朝她做了个请的动作:“这马表面看似温和,实则却暴躁难训,公主千万要小心!”
凌韵跨上马背,双手紧勒缰绳,正要用马鞭抽打,使胯下马儿奔跑起來的时候,白马突然一声嘶鸣,猛地抬高前蹄,将刚刚坐稳的女子愣是从马背上给摔了下來,凌韵吃痛得胡乱揉了揉脚踝,准备再次尝试,却被身后的温怀若拦住了。
凌韵赌气得看着一身白衣的温怀若:“它欺负我,怎么连你也欺负我,今日我若不将它驯服,绝不回去!”
温怀若轻抚马背上的鬃毛,动作温柔得好似对待情人一般,半晌,他才喃喃说道:“万物皆有灵性,这匹马之所以与众不同,正是因为它的脾性!”
凌韵恍若明白什么似得,急忙接过话道:“人有人性,马儿自然也有马儿的灵性,温大人是否想要告诉我,若想驾驭这匹马儿,先要试着和它成为朋友!”
温怀若向她投去赞赏的目光,收回放在马背上的手,微笑着说:“公主不妨也來试试!”
凌韵心有余悸得朝马儿背上鬃毛密集的地方一点点得伸出手去,刚开始马儿对她的碰触似乎还有些排斥,可是渐渐地,马儿在她温柔的抚摸之下变得异常温和,有时还会用它锃亮的毛发亲昵得蹭着身旁正抚摸着自己的美丽女子,向她撒娇。
凌韵开心得笑对身旁男子道:“你说的果然沒错,这真是匹难得的宝马良驹!”
温怀若听后,颇有一番感慨得说道:“公主所言不错,只是在下官心中,良驹纵然难寻,知音却更加难觅!”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只可惜这世间并不是每一对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的!”凌韵有感而发道。
雾气渐大,凌韵虽还想在此地停留片刻,但却实在抵挡不住这室外凉入骨髓的寒气,最终只能恋恋不舍得看着走在前头为她牵着马儿的温怀若道:“温大人,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回到驿馆中时,几乎所有的人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