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新开酒肆很是简陋,一杆杏花酒的旗帜,几张四四方方的桌子,桌子放着筷子筒和碗碟,几根三尺长的条凳,后堂仅仅隔了一块紫色一米长的绸布,堆积着酒坛、碗碟、花生和一些现场制作的小菜。
四人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的炼气期修士在此处呼朋唤友,饮酒作乐,人满为患。
“四位客官,请稍等片刻,马上就有空余的桌子。”既是店小二又是店老板的中年人迎了上来,对着唐辉四人道。
“不碍事,你先忙你的吧。”唐辉倒是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转过头,看了看叶盈袖和唐嫣,叶盈袖微微一笑,没有露出丝毫不悦的表情,唐嫣则是直皱眉头,觉得师傅好歹是返虚期的修士,不应该跟炼气期这些低层修士厮混在一起。
“这位小哥,若是不嫌弃的话,就跟咱们凑一凑?”
这时,最边上的一张桌子坐着一僧一道,僧人大概三十岁左右年纪,没有穿描金袈裟,没有带禅杖,而是穿着最低层的灰色僧袍,还打着几个补丁,腰间悬着一个黄色的葫芦;道人大约四十岁年纪,留着长须,挽着道鬓,用一根木钗插住头发,身穿淡青色的道袍,正对着唐辉四人友好一笑。
“寺庙的僧规戒律,和尚不是不能喝酒么?”唐辉到没有拒绝,径直走上前,拉过一根条凳,大大咧咧的坐下,对着和尚说道:“莫非你这和尚还是野和尚不成?”
三十岁左右的和尚摸了摸光头,洒然一笑,拿过桌上的一只碗,倒满招牌的杏花酒,笑道:“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留。只要心中有佛,何须理会那些僧规戒律呢?”
唐辉端起碗,一口饮尽,爽朗一笑,说道:“不知大师在哪座寺庙修行?”
那四十岁左右的道人开口道:“还能是哪座寺庙,自然是净禅宗,贫道清虚道人,乃是东岳剑殿门下,敢问小哥是何门何派?”
这时,唐嫣眼睛咕噜噜一转,抢在叶盈袖之前,在唐辉坐着的那根条凳坐下,说道:“我师傅是蜀山剑派宋知命。”
谢正阳示意叶盈袖最后的那一根条凳,叶盈袖微微摇头,轻移莲步,站到了唐辉的身后,对于唐嫣的一些小心思,只是微微一笑,不甚在意。
谢正阳只好在面向西方的那根条凳坐下,拱了拱手,说道:“在下飘香书院弟子谢正阳,见过二位道友。”
净禅宗的和尚摇了摇酒壶,没有多少酒液了,于是唤道:“老板,再来两壶杏花酒,添两盘牛肉、两盘花生米。”
接着说道:“相逢便是有缘,何况蜀山剑派离南瞻部洲相隔万里,小僧就自作主张,略进地主之谊。”
“呵呵,那宋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唐辉轻笑一声,在荆州叶家的阳明湖上可跟净禅宗的和尚们,结下了不大不小的仇怨,追杀了他好长一段时间,现在居然跟净禅宗的和尚同席而坐,人生还真是曲折离奇啊。
“客官,您的酒肉来了。”
几句话的功夫,店小二端着托盘呈了上来,很快有别桌的客人或是结账或是添酒加菜,店小二又得忙碌了,幸好修真者一般不用吃五谷杂粮,这些酒菜只不过是将就着下酒罢了。
原本打算向唐辉讨教几式精妙剑招的谢正阳,见净禅宗的和尚和东岳剑殿的道士在一旁,也不好直接开口,只好悻悻的伸筷子夹牛肉吃,他向来跟谁都不客气,南瞻部洲十大门派同气连枝,虽然彼此之间有些小怨兮,但至少在药神宗举办的丹药拍卖大会上都会彼此克制几分,笑脸相迎。
眼前这两位他可是略有耳闻,正是净禅宗有名的酒肉和尚李白蝉和冬月剑殿的齐玄真,都是得道高人,可没有他一个筑基期修士说话的份,还是老老实实的喝酒吃肉吧。
唐辉替唐嫣夹了一筷子牛肉,放在她的碗里,唐嫣眨巴着眼睛,说道:“东岳剑殿以剑道闻名南瞻部洲,不知是蜀山剑派厉害些,还是东岳剑殿厉害些?”
清虚道人手捋长须,呵呵一笑,不甚在意的说道:“自然蜀山剑派厉害一些,毕竟蜀山剑派的开派祖师是三清圣人元始天尊。”
唐辉端起手中的白瓷碗,说道:“清虚道长过谦了,蜀山剑派和东岳剑殿各有所长罢了,况且,一个在东胜神州,一个在南瞻部洲,未经比试,又岂能轻易下定论。”
这时,杨执事匆匆忙忙的跑来,对着净禅宗的和尚,哭笑不得的说道:“李前辈,您怎在此地贪酒,柳副掌门已经恭候多时了。”
继而,杨执事又看见了清虚道人和唐辉,连忙躬身道:“见过齐前辈、宋前辈。”
李白蝉丝毫不为所动,端起四方桌上的白瓷碗,跟唐辉碰了碰,大喝了一口,用带着补丁的灰袍抹了抹嘴角,才说道:“我可没功夫跟你们柳副掌门扯皮,已经恭候多时了,也不差这么一会儿。”
能被筑基期的杨执事唤为前辈,甚至尚需柳副掌门亲自恭候,这酒肉和尚的身份自然呼之欲出,唐辉一口饮尽白瓷碗中的杏花酒,起身说道:“李道兄,我等均在药神宗做客,还是莫让其主人久等的好,说不定其主人一怒,将我等驱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