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的嗓音,所有人都知悉,刘陵顶着烈日来了。
她的恭维不高明,对付卫长却绰绰有余。卫长心情正好,“你也来试试?”
刘陵拿着方丝帕扇着风,推辞了几句,终于架不住卫长几番邀请,玩笑间投出一支箭,没中。众人都舒一口气,万一这陵翁主赢了,只怕长公主又要生气了。
卫长见她身材婀娜,风姿绰约,比起自己更多几分风韵,想到这里,心里懊恼,不该让她出风头。
解忧眼角的余光扫到这一切,若无其事在棋盘布下一粒黑子,杀掉夷安一片白子。她的心思本不在棋局,若非知道刘陵会来,她本不会参加公主们的聚会。
刘陵慢慢踱到解忧身边,冷眼旁观着这场厮杀:夷安棋力平凡,根本经不住解忧杀戮。解忧每每大肆杀戮却都留对方一丝喘息之机,甚至故意给对方反戈一击的机会,夷安全然在她掌中,这个女子不简单呀!
“别走那里,走右下角这里,黑子就赢了。”刘陵乌溜溜的大眼睛无辜地转动着,伸手止住解忧即将落下的棋子。
“翁主所言极是,解忧眼拙。”她自谦起来,故意落错的棋子,等的就是她。
“哪里哪里,我看你是心不在焉,不然早屠了夷安公主的大龙了。”刘陵道。
解忧道,“血战之局若能胜出,更加酣畅淋漓。”
两个只有几面之缘的人知己般畅谈起来,夷安习惯性沉默着,不动声色观察她们的你来我往,一推一挡。卫子夫端坐一旁,不冷不热,她不喜欢看女孩子们拌嘴打闹,但只要无伤大雅,也不会劝架制止。
“陵翁主就别揭穿她了,有人陪太子读书,有人陪公主下棋,解忧若这么轻易赢了,谁还敢让她陪侍公主?”卫长笑颜如花,却有意无意贬了夷安。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在她出生后不久降生于世,却凡事被她压过一头,卫长很享受这种优越感。
“解忧的棋艺我是见识过了,想来投壶也不赖。”刘陵故意把话题引到投壶上,卫长一听便上钩,天真无邪地笑道,“解忧六艺精通,投壶更不在话下。”
旁人听了也跟着起哄,这些女子大多未见过解忧投壶,估摸着她这等冷漠古板之人多半不会,争相看她出丑。卫子夫乐于做个聆听者,坐山观虎斗。在她眼中,解忧和刘陵一样绝非善类。
解忧知道卫长中计了,却也只能陪她走进陷阱。她爽快起身,接过卫长笑脸递来的竹箭。内宫女子使用的弓箭是没有箭镞的,但冰冷的箭身和警觉的本能却让她觉察到四伏的杀机。
她站在指定位置上,身体微微前倾,凝视银壶,手臂伸张间竹箭已射出,好似猛兽扑上猎物,瞬间结束了战斗。卫长失望了,解忧有着军人般的战斗力,整个过程连笑点都没有。她没有丝毫迟疑,因为此刻猎物是刘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