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得来的?”直肠子的赵破奴道。
“跟宫里的庖厨要的。”刘征简单回答。
霍去病不再说什么,他昨日见姨母剥着杏仁,今日就到了刘征手中,不可谓不巧。他早就有了主意,他在等一个人,只要此人一到,他定能揭开秘密。
“霍去病在哪?一大早把我找来,怎么不见了人影?”人声一起,霍去病立刻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朗声道,“曹襄,我在屋里。”
“真是的,我千里迢迢赶来,你就这样招待我,也不出来迎接……”听声音,霍去病知道曹襄正在走近。他是平阳公主的独子,自幼与公主们一起长大,卫长知道的,他一定也知道,正是为此,霍去病用信鸽把他从长安找来。
曹襄一路风尘,还未进门就道,“为了个解忧,你把我找来,可是,你说你找解忧……”
“为何”二字还未说出口,曹襄呆立在门槛上。俊朗少年顿时目光呆滞,如同见了鬼一般,死死盯着屋里。
“曹襄你快过来,常常御厨做的杏仁酥。”话是对着曹襄说的,他的目光却没有离开刘征,从听到“解忧”二字起,他就一直盯着刘征,他渴望从刘征脸上捕捉到变化,哪怕是最微妙的变化,不出意外,他分明感觉到刘征的吐纳呼吸有了异常,。
“你,你,你和他在一起?”曹襄似乎对于刘征的出现倍感意外,他断断续续瞠目结舌。
“对,这是刘征。”霍去病如主人般介绍他们相识。依据身形,他几乎可以肯定,解忧就是那日酒肆对面屋里的神秘女子,她再次出现是在卫长的马车里,而刘征的目的是追寻这个女子,而他霍去病,则是追寻着追逐猎物中的刘征。刘征在追逐一个女子,这听上去很可笑,但霍去病决定,他要在他之前找到这个女子,他需要胜利。
刘征对曹襄抱以浅笑回应,而曹襄依然是见了鬼的表情,他挪到霍去病身边,暗暗道,“你和他在一起,你和他在一起,你还问我解忧?”
他的重复令赵破奴与朱和疑惑顿生,连刘征也睁大眼睛,似乎在听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对,你告诉我,解忧是谁?”他压迫着曹襄的脖颈子,迫使他的目光与刘征交汇。他似乎在说,“我知道你在找解忧。”
“她是谁?”刘征也笑着问曹襄,霍去病的敲山震虎对他显然失效。
曹襄避开他的目光,扭头对霍去病道,“我不知道。”
这又是一次毫无建树的问讯,曹襄怕惹麻烦,一挣脱霍去病就马不停蹄赶回长安了。赵破奴不禁为他可惜,刚刚马不停蹄赶来,这又急匆匆赶回去,霍去病真是没人情味。
“刘征,解忧,解忧,刘征……”操练完毕的霍去病反复念叨着两个名字,他猜测他们会是什么关系呢?仇敌,亲戚,还是情侣?他射穿了箭靶也想不出他们的关联,却总有种直觉告诉他,他忽略了一些重要的东西。不觉天色已晚,他寻思着该回营了。
迎面而来的是托着棋盘的东方朔,他右脚微跛,过于宽大的袍子显得累赘。这个自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能的男子,不知又想出了什么花招去斗陛下欢喜。
“东方先生可好?”霍去病一身臭汗,略显疲倦得跟他打招呼。
东方朔眼前一亮,难得遇上霍去病主动打招呼,心情大好,“霍老弟,何事愁眉不展?我来猜猜,霍老弟面带桃花,想必是为女子吧。”
他料定世人多为情爱所困,哪里知道霍去病是个另类。霍去病摇摇头,早就被误解惯了,复又点点头,这里面还真有个女子。
东方朔见他点了头,立马喜笑颜开,“是谁家的女子让霍老弟发愁?说来听听,这长安城的女子,可都在我这心里记着呢。”
东方先生阅人无数,在这个毛头小子面前少不得一番吹嘘。霍去病道,“是个叫解忧的。”
“什么?解忧?”东方朔不知是被惊了还是被吓了,脸上也是见了鬼的表情。
“先生真知道?”霍去病正色道,这个老不正经的东方先生没准真知道什么。
“岂止是知道呀?但是,霍老弟呀,你年纪轻轻,千万别想不开,此人惹不起呀。”东方朔难得严肃。
“这解忧有这么可怕?”霍去病不解,连陛下都敢顶撞的东方朔也会怕?
“哎呀!我跟你说呀,”东方朔四下张望,见无人经过才小声道,“什么也没有解忧可怕!什么也没有她可怕!”
“为什么?”霍去病刨根问题。
“为什么?一怒之下就把我的白玉棋盘砸个粉碎,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这还不可怕?陛下还等着我下棋呢,先走一步。”东方朔借机开溜,走出几步,忍不住回头,一副为霍去病可惜的表情。他一边走一边念叨着,“大好少年,可惜了,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