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又对着那个小丫头招了招团扇,喊了声:“过來过來!”
小丫头刚赶开了马奴,扯起缰撒开马跑了起來,似乎沒听见长公主的召唤,或者听见了却沒听懂,长公主又对韩青识的从人下令,让他去把那小丫头叫过來。
韩青识对母亲如此干涉他的交友别提多别扭了,可他又不敢直接与母亲起冲突,只有拿下人开刀,脖子一硬下令那人“不准动”,长公主让人去叫,小侯爷不让叫,这时两人的命令就针尖对麦芒了,一伙人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脑袋跟装了机簧一样來回摇摆个不停。
趁着这僵持不下的当口,锦书从围栏的空隙里钻进了马场,等那小丫头跑圈经过自己面前时,一伸手把小丫头从马驹背上抱了下來,那马驹觉得背上一轻,顿时欢快起來,还是颠颠的往前跑去。
这时小丫头就不干了,她不再比划了,手脚并用地要从锦书怀里挣扎出去,口里还几里哇啦地喊着古怪调子,谁都听不懂,锦书不肯撒手,可冷不防被那小丫头在手臂上咬了一口,疼得一松手,小丫头趁机滑脱,兔子似的三蹦两跳跑到韩青识的马前,一探手又抱住了他的脚。
长公主啧啧称奇,回头又问:“这里谁懂波斯话,出來翻译一下她喊的是什么?”
终于有个从人出來回答道:“回禀公主,我们都不懂胡语,这里一个听得懂的人都沒有!”
这可就难办了,小丫头喊什么他们也听不懂,他们的意思小丫头也不明白,也沒法摸清小丫头的身份啊!长公主又见那小丫头抱着韩青识的腿不肯撒手,韩青识也是自得其乐的样子,就对锦书道:“你过去把那小丫头抱上,跟我走!”
锦书这会儿就成了长公主的心腹了,谁让这里都是专门伺候韩青识的人呢?大家都不敢为了讨好公主就得罪了小侯啊!
那小丫头对锦书仿佛有种天生的敌意,也可能是方才抱的那一下把她惹毛了,锦书一走近,小丫头就小兽一样龇起了牙,把韩青识的脚抱得更紧了,差些把他的靴子拽下來,锦书心肠硬得很,还加上刚才有一咬之痛呢?她过去拉开小丫头的手臂就把孩子抱了起來,她这一回也学乖了些,手臂圈在小丫头的腰上,卡在这个不尴不尬的位置,那小丫头就弯不下腰來咬她了,可两只面粉揉出來也似的小手就开始不客气地拧她的肩臂,小丫头手小,也揪不住多大块肉皮,只掐住一丁点,就跟虫子叮那样地疼,锦书被揪得火起,想要出言恫吓几句诸如“再揪就放大老虎叼走你”之类的,都无从吓起,人家听不懂,根本不理她这茬。
就这时,韩青识忽然响亮地咳嗽了一声,锦书肩臂上的两只小手立时停了下來,那小丫头回头一直望着韩青识,锦书抱着她已走出了几十步,那小丫头还怔怔地回头望着他,韩青识倒沒怎么样,见小丫头被锦书抱走也不发作,大概他只与母亲闹别扭,还未殃及到锦书这条池鱼吧!
长公主看着那小丫头一会儿闹腾一会儿消停,也不说话,手里的团扇不停的打旋,像是起了什么心事,等锦书抱着孩子走近了,她转身就走,锦书只能跟在她后边。
匆匆走了一阵,锦书就觉得两只臂膀酸麻,再也抱不动了,那小丫头自韩青识咳嗽那么一声后,就一直趴在锦书肩上望向韩青识的位置,等她们一行走出多远,转角遮去了后路,她还一动不动地望着后面,见她已静了下來,锦书一偷懒就将她放到了地上,想牵着她走走,沒料小丫头的脚一沾地,立马撒腿往马场跑,锦书沒奈何,只能将她重新抱了起來,。
长公主手里只有一把湖丝团扇,沒什么份量,她可沒注意到锦书在她身后那般累死累活,她的步子比來时放慢了不少,一边走着一边唉声叹气地说:“哎,这小丫头,真是麻烦啊!如果真是波斯公主,那可就更麻烦了!”
“找个懂波斯话的人來哄一哄,吓一吓不就好了!”锦书不以为意道,她可忘记了,她自己**岁时,也不是省油的灯呢?怎么是一哄一吓就能好的。
长公主又接过话头來道:“也不是这波斯公主的事,不过归根到底还是这波斯公主的事……哎,我这是说什么哪,你大概不知道,这次波斯使团把小公主带來,不单单是为了给我皇兄贺寿,波斯太后还要给她的女儿找个女婿呢?”
“两国和亲,睦邻友好,不是好事么!”锦书顺口答音,忽然就站住了,明白长公主的意思了,如果手里抱着的小丫头真是波斯公主,那么以她对韩青识的依恋,韩青识是长公主的儿子,两方也门当户对,这门亲事可是八字有了一撇了,说不准皇帝老头问波斯公主喜欢哪一个,小丫头小指头一戳,就把这门亲事定了,可看长公主的意思,她可不情愿这门亲事。
“睦邻什么的,和亲什么的,能不能让别人睦别人和去,别把主意打到我儿子头上行不行,他们來和亲,不过是借我们大盛的兵打他们的内战,我儿子还小,可不能卷到这里头去,再说了,娶了波斯公主,总要去她波斯的娘家拜望丈母娘的,我也舍不得他小小年纪就出塞去西域啊!你不知道,戈壁上的太阳能把人晒死,还有流沙,转眼就把人活吞了……”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