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悠霜母女在过去的十几年中日子窘迫是可想而知的,叶悠霜幼时或许还出过痘疹,沒能得到好的照料,才落下了满脸的……痕迹,她当初來到京都时,就已经是现在的样子了,四年过去了,模样一点也沒有改,她也因此偏爱作男装打扮!”
“如此说來,她也是个可怜人!”锦书唏嘘道,对叶悠霜在人前表现的冷淡和深深敌意有些释怀了,她哪里是高傲呢?分明是怕被人看不起,才故意先做出俯视别人的姿态來,也许她觉得男装可以隐蔽自己的年龄和身份,可以抹淡人们对她來历的记忆,可她自己也知道,这是欲盖弥彰,她这个人本身就是那段不堪往事的铁证啊!大概只有她死了,才能真的销毁了痕迹,因此也常自恨吧!
锦书想了想又道:“莫邪说她时常自己酿酒,便是她的母亲教给她的了,今日她将银瓶捂地严严实实,我一丝酒香也沒尝到,真是可惜了,你们这些公子王孙们喝的好酒都被她称作洗脚水,我真想知道,让她如此宝贝的酒,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我也不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也许普天之下,只有她自己知道吧!据说她酿的酒从來不给第二个人尝的,她也从來不喝别的酒,任是什么百年陈酿,御赐美酒,她都不屑一顾……”高献之说到这里便停了,原來是到了要分道的路口了。
锦书还未听够,这时就是跟着高献之去,把他送到家门口也是愿意的,可高献之却好像忽然沒有了讲传言的兴致,勒马驻了片刻,才冒出一句:“以后再打马球,你就别穿有带子的靴子了,就是几个熊心豹子胆今日也被你吓沒了!”说罢,马上一礼,与守云作别,扬鞭而去了。
守云听了一路故事都沒说话,这时才望着高献之绝尘而去的背影摇头:“高兄这话错了,我看她今后不打马球才是最太平的!”
“这看还是高献之讲道理!”锦书不以为然,勒转马头,按辔徐行了一阵,只是低头想心事。
守云在旁笑道:“你是在打叶悠霜的银瓶的主意吧!你沒听见高兄已讲明,叶小姐从不给第二个人尝酒的!”
锦书充耳不闻,又行了一阵,灵光一闪,想起一个人來,便笑道:“我有妙计,定能得手的,你就等着看吧!前面就是关府了,云世子可要进去探望关家主人主母啊!”
守云苦笑:“敬谢不敏!”他是被不折不挠的关母折腾怕了,因此离关府还有一个道口时,他便勒住马,躲在一旁,看锦书进了门,才拨转马头离去了。
关府客堂里,关母已经备下茶水点心,就连沐浴的香汤都命人烧好,她见只有锦书一人进门來,未免失望,那股神气就泄了五分,还有五分拿來与锦520小说喝着茶水与关母讲着这日马球场上的趣闻,关母强打精神听着,也不时地笑一笑,锦书见她如此,便一转话头,进入正題。
“今日在马球场边,见到了叶大人千金,叶小姐举止从容,谈吐很有见地,很是不凡哪!”锦书笑道。
听人议论高官家中的年轻女儿,关母总是很有兴趣的,因此精神一振,坐直了身子,笑问:“她都说了什么啊!”
“叶小姐先是对酒发表了一通高论,后來听说我住在关府,对我便很有好感,问了我好些事,问关夫人是不是又年轻又美丽,是不是很好相处,问最近仲言在太学院都读了什么书,功课怎样,最近又拜访了哪些名士,受了什么样的好评……”锦书憋住笑,睁着眼说瞎话,。
“果真!”关母的眼里瞬时放出精光,可只是那么一小会儿,眼里的光又淡了:“这姑娘果真看中我们家蒙儿,倒不是坏事,可听说叶小姐大我们蒙儿几岁,相貌也是平平,且是叶大人的义女啊……”
锦书就捡关母爱听的说了:“关夫人,你只知其一不只其二呢?叶小姐年纪是比仲言大,可她生得嫩相,看起來与我年纪相仿,要说相貌嘛,叶小姐因素來作男装打扮,且从不描眉傅粉,所以见到她的人作出的评价难免失实,还有,关夫人也听说过吧!叶小姐名分上虽是叶大人的义女,可实际上是叶大人的私生女,叶大人多年來膝下只有一子,想女儿想得要发疯,好容易老天把一个女儿送到他面前,还是一点也不掺假的亲生的,他还不爱护得像自己的眼珠一样啊!”
“真是这样,呵呵,你这个小丫头真是会说话啊!”关母听得喜笑颜开,直拿孔雀毛扇子扫锦书的鼻子:“哎,你这个小丫头,我第一眼看见就觉得对胃口,这十几天來,就一直想着,若你是我的女儿就好了,听蒙儿说,你的父母早早地去了,几年來你都是怎么过的呀,还能出落得这样冰雪聪明、秀丽可爱,三五年后,定是要倾国倾城的……叶大人的心我是明白的,我多年來也只有蒙儿一个儿子,就想要个女儿呐!”
“关大人与关夫人还年轻得很,将來一定会有个比我聪明比我秀丽的女儿的!”锦书听关母的意思是要收义女,忙推辞,天啊!这样的家,临时住几天就行了,若天天正襟危坐与一个彪悍的贵妇作微笑战斗,她会崩溃的呀。
就在这当口,侍女來报说关大人回來了,锦书如获大赦,忙告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