漉的泥地上连滚带爬,狼狈地以手抓地,蹬着腿,拼命地向远离黑色悍马的方向而去,只要能够拉远一段距离,他们似乎可以做出任何事情,
即便如此,这些堕落骑士依然沒有完全避开伤害,数匹冲的太快的骏马冲进秋雨中,被雨中的无形力量割成碎开的肉块,有的骑士靴底被无形的线条切碎,有的人整只小腿被切了下來,断面处光滑一片,看上去就像是红色的圆里有白色的眼睛,反而显得愈发恶心,
惨厉的嚎叫声,在秋雨里不断响起,空中那些肉眼根本看不到的线条,似有灵性般,追逐着切割着一切,
紫墨在雨中向后疾退,抓起两名受了轻伤的同伴,奋力掷向后方,就是耽搁了这么片刻,他身上的盔甲上,便多出了数道如同被锈蚀出來般的刻痕,似乎马上便要崩解,
他闷哼一声,飞剑出鞘,蕴着精纯的天地灵气,在身前疾速呼啸而行,光影流转间,不知道与雨中那些无形的切割力量,发生了多少次对撞,本來亮若明片的飞剑,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來,
本命飞剑黯淡受损,对修行者來说,是很严重的事情,然而此时紫墨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借着本命剑争取到的片刻时间高速后掠,也不知道退了多远,终于成功地离开了黑色悍马周遭,离开了这场凶险的秋雨,这才急忙把自己的飞剑召了回來,
一名洞玄上境的堕落统领,
在黑骑的最后方,他沒有受到秋雨中无形切割力量的影响,只是看着那些冲进秋雨便成碎块的骏马,看着同伴们身上诡异地出现血线和深刻的伤口,听着同伴们的痛嚎闷哼,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阴怒不甘至极,
只闻他一声厉啸,鞘中飞剑嗡鸣而出,化作一道带着黑色边缘的青光,倏乎间穿透层层秋雨,
向着秋雨深处那辆黑色悍马刺去,
然而一入秋雨,准确说,一旦进入黑色悍马周遭的层层秋雨里,飞剑便再也无法维持这等威势,
瞬间变得黯淡起來,表面出现一层锈痕,似在片刻间承受了被雨水冲洗数十年的效果,
紧接着,飞剑的锈痕表面之上出现了很多细微的刻痕,龟裂一般,
“啪”的一声响,飞剑跌落在距离黑色悍马三丈远的雨水中,再也动不得分毫,就像是死透了的虫,只能被雨水浸泡至腐烂,
本命飞剑被毁,那名堕落统领脸色骤然苍白,“哇”的一声鲜血狂喷,
寒冷的雨水,从紫墨头发里流下,淌过他的眼睛,
他看着身前的秋雨,即便被逐出神话集团,被李彤废去修为时,依然坚毅的眼眸,终于出现了恐惧的神色,
一场秋雨一场寒,
只是一场秋雨,
层层的雨帘,重重的雨丝,
只是那样安静的下着,冲冼着霜黄的野草,冲洗着悍马与地面的血水,雨中什么都沒有,然而里面却仿佛有无数根最细最锋利的钢线,沉默地等待着切割开任何胆敢进入秋雨中的事物,无论是马是人还是剑,
造成这一切的并不是秋雨本身,而是雨中那辆安静的黑色悍马,看着那辆黑色悍马,看着车上的秦杰,紫墨的脸色愈发苍白,觉得这辆黑色悍马和车上的人,都并不属于这个真实的人间,而是來自幽冥的世界,
眼看着最强大最忠诚的下属,被一场秋雨重创,云正铭眼眸骤然寒冷,不想再去猜忖秦杰是否还能射出符枪,识海里精神力骤然喷薄而出,调动道观四周的天地灵气,转化成自己的气息,直接袭向着黑色悍马,
带着寂灭意味,充满了毁灭能量的气息,仿佛拥有自己的颜色,那便是黑色,然而这道看似强大的气息,刚刚进入黑色悍马周遭的秋雨中,便瞬间消失不见,
至少是在云正铭的精神世界里消失不见,失去了对那道气息的联系,让他的识海受到了剧烈的震动,不由脸色微白,身形微微摇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