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很多雨水,击打在车厢侧壁上,
黑色的悍马,剧烈地颤抖,似乎随时可能侧翻,看上去就像**里的一只小船,显得极为单薄可怜,
漫天黑雨太密太多,白衣面积再大,也无法完全挡住,秦杰沒有注意到,
有几滴雨水,从缝隙里飘进了车厢,落在了张楚楚的身上,
他紧紧握着白衣,右手关节微微发白,
唇角淌出鲜血,
与漫天黑雨无关,是因为他强行射出了第七枚符弹,
因为太过匆忙,而且隐隐中对云正铭拂过來的黑色雨水感到忌惮,所以这一弹,未能射中云正铭的身体,
符枪对精神力的消耗极为剧烈,当年刚刚研发成功时,
三师兄曾经说过,
秦杰只能射出数弹,便会虚弱无力,
如今他的实力境界远胜当年,早已可以射完十三枚弹,然而今日七枚符弹连射,中间沒有任何停顿,也沒有休息回复的机会,就如同七次闪电连续在雨云中亮起一般,如此高频高密的射击,
是非常恐怖的事情,即便去年冬天在雁鸣湖上对阵杨昊宇,
他都未曾这样做过,
幸亏修行逆天气渐成,入魔后身躯得到了很大的强化,
不然仅仅是连续射出这七枚符弹,秦杰便会虚脱倒地,而此时,他手臂上的肌肉依然严重拉伤,右肩关节传來阵阵剧痛,短时间内,再难拉动符枪,
……
最令云正铭感到心寒和震惊的,不是秦杰符枪的威力,也不是此人在战斗中展现出來的强悍手段与意志,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这个对手是怎样的人,他只是怎样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秦杰的第六根符弹能够射中自己,
如果不是屈辱的用胸口原先就有的弹洞避过这一弹,他或许会被射成重伤,甚至有可能死亡,然而当时他已然进入元婴期对战的领域,整个人与周遭的自然融为一体,秦杰的修为尚在金丹期,凭什么能够捕捉到自己,
云正铭发现秦杰的身上还有很多秘密,或许那些秘密不是在他身上,而是在他身旁,比如先前那个小丫头,
云正铭看着秦杰被雨水打湿,却毫无变化的脸,神情微异说道:“你真是个怪物,”
秦杰看着站在石阶后的云正铭,看着他胸口那个洞,说道:“你才是怪物,”
云正铭抬步走下石阶,面无表情说道:“彼此彼此,”
“客气客气,”
“这次不客气,轮到你死了,”
“何以见得,”
云正铭看着他手中符枪,微笑问道:“尚能射乎,”
秦杰心情渐寒,脸上的笑容却比对方更加真挚,说道:“君无所争,必也射乎,”
“我的人已经到了,如果你还能射,那便……请射,”
秦杰的笑容渐渐僵硬,
云正铭的神情愈发优雅,
秋雨之中蹄声疾,山道上那十余黑骑终于來到了红莲寺前,
七弹连射,便是七道闪电,此时距离张楚楚喊出云正铭的方位,其实只过去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可以想像这些黑骑的速度是多么惊人,
秦杰的修为是金丹期巅峰,就算他真的是元婴以下无敌,就算除了符枪,他还有很多强大的手段,甚至有信心战胜普通的元婴期修行者,但在张楚楚重病的情况下,他沒有可能单独战胜已入元婴期的云正铭,还有那十余骑金丹期高手,甚至沒有办法从对方的围攻中逃走,
此时敌人并不能确定,他真的无法再次控弦开弓射弹,所以云正铭沒有出手,而是警惕地等待着机会,然而即便他寻机恢复,能够勉强再射,却不知道该射哪里,如果还是要尝试杀死云正铭,那如何抵挡马上便要來到的如狼似虎的堕落骑士们,
这场战斗的结局看似已经无法更改,绝望地看不到任何希望,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秦杰脸上微僵的笑容忽然变得生动起來,就像干涸很长时间的土地,忽然受到清凉山泉的滋润,
云正铭注意到他神情的变化,心头微微一凛,
听到云正铭示警,做为堕落骑士中最强者的紫墨第一个反应了过來,感觉到秋雨中那道诡异而恐怖的气息,他近乎本能里重提缰绳,不惜把身上战马勒至近乎窒息,也要强行停下速度,
骏马一声痛苦地长嘶,如人般立起,身体却控制不住的继续向前,紫墨闷哼一声,飞离马背,重重摔在湿漉泥泞的地面上,然后双脚蹬着泥地,拼命向后坐退,看着身前的秋雨,苍白的脸上流露出惊恐的神情,
……
在这个时刻,这群堕落骑士们展现了金丹期高手的真实水平,尤其是表现出了冷酷冷静在战斗中的绝对重要程度,
这些堕落骑士,并不知道秋雨里那辆黑色悍马隐藏着怎样的凶险,但在云正铭示警声响起的瞬间,除了冲在最前面那名骑士,其余的所有人都像紫墨那样,做出了最快也是最正确的反应,,他们抛弃了身下的骏马,顾不得任何事情,在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