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里?他……怎么了?”
忽然间,有种莫名的不良预感,犹如挥之不去的黑色浓雾,须臾间充斥整个胸口,沉闷得令她焦躁。
高凯脸色变得严肃起来,看着何念西,认真地说:“嫂子,你这会儿要是不忙的话,跟我一起过去吧——刑队就在这层楼的病房里,昨晚他坚持不肯让我惊动你,怕打扰你休息,所以我才睡在这里等你起床……”
“他到底怎么了……”何念西唇角微微抽动,气息有点不均匀了,高凯说话没有重点,真是令她着急!
“昨晚我们在郊外码头跟一伙毒枭恶战了一场,有狙击手趴在树上放暗枪,刑队为了救我,抬腿把我踢到草窝子里,他……”
高凯有点哽咽,眼圈儿不自觉地红了,。
何念西觉得自己胸口某个东西正在沉甸甸地往下坠落,扯着肝肠脾肺一起往下掉,似乎有千百斤的重量在体内拉扯着她,沉重得令她喘不过气!
她竟然急红了眉毛!
揪住高凯胳膊晃了晃,猛地提高音量:“你倒是说呀!他死了吗!”
“没有……”高凯吸溜一下鼻子,冷汗涔涔回答:“他大腿挨了一枪,掉进江里,泡得有点久……”
“快走!”
何念西再没耐心从这个说话找不着重点的人嘴里掏话了,索性直接拽着他心急火燎地就往门外推!
走廊有点长,跑了半分多钟,才到达高凯说的病房门口。
何念西心急火燎伸手,啪,把门推开——
嗬,简直就是战狼特种大队的战士宿舍嘛!
偌大房间内,摆了将近十张床,四周还围着十来把软皮椅,全部客满。
其实本来没这种规模的病房,医院为了便于统一照护,这才临时给布置出这么一个大本营。
躺着的、坐着的,所有正在打吊瓶的人看见何念西进来,立刻默契地站起或坐起,齐刷刷望着何念西,却静默无声。
这么个欢迎仪式,气氛无形中搞得很肃穆,何念西也静静站着瞅他们,心里凉飕飕的,浑身发软。
“嫂子,这边坐——”
何念西齐齐瞅过去,在特种部队待了半个月,对于这些面孔,她还是有点熟悉的。
可看了一圈儿,又仔细看一圈,顿时有点冒火——怎么没有刑震谦的身影!
“他在哪里?”何念西抓住高凯的胳膊,急急燥燥地问。
高凯举目四眺,也跟着茫然地咦了一声:“怎么回事……”
旁边儿有名战士站起来,大声汇报:“报告班长——刑队被推到手术室取子弹,应该就快回来了!”
“你们不是凌晨三点多就来了吗?怎么天亮才取子弹!”何念西忍不住上了火,把高凯的胳膊都捏疼了。
高凯搓搓手,尴尬地说:“嫂子,你别着急,不是说就快出来了吗……昨晚医生说先让刑队恢复点体力,然后再动手术取子弹,刑队在水里泡得太久,体力流失过多,要是直接做手术,医生担心扛不住……”
时值秋季,虽然不是多么寒冷的季节,可凌晨时分的郊外码头,水汽浓密,温度当然要比市区低了好几度。
刑震谦大腿中弹跳进江水,在那冰凉刺骨的江水中泡着,扑腾着往岸边游,还得躲避躲在暗处的狙击手,那种场景有多惨烈,想一想,何念西顿时止不住地接连打寒噤。
这样恶劣的场景,就算是个铜头铁屁股的机器人,泡在江水中恐怕都得被冻酥,更何况血肉之躯的刑震谦!他是特种军人没错,可他并不是百毒莫侵的钢铁人呀!
何念西忍不住一阵磨牙,气恼地腹诽:“坏流氓,谁要你没修炼出金刚躯,还当什么特种军人嘛,还大义凛然地伸腿替人家挡子弹,泡在降水里冻死你,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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